溫穗低眸看去,就見男人正朝外走去。
副駕駛車窗隨之降低,顯出秦羽那張嬌媚溫柔的面龐。
對方似有所覺,唇角噙笑與陸知彥低語幾句后,突然仰頭望向她的方向。
溫穗站在原地,面色從容淡然,不躲不避。
兩人隔著樓層高低遙遙相對。
她眼底無波無瀾,秦羽卻笑意更深。
接著,指尖抬起握住男人的手,沖她挑釁般揚了揚眉。
暮色漫過雕花欄桿,那抹得意神情切割成碎片。
直到車燈消失在林蔭道盡頭,溫穗才聽見胸腔里溢出聲綿長嘆息。
她閉了閉眼,將方才那幕輕輕搖散,轉身遠離窗邊。
二樓書房的門虛掩著,漏出一線光。
她站定兩秒,想起那份已經簽字的離婚協議書,心里懷疑一點點加重。
沒有絲毫猶豫,她直接推開門。
因為陸知彥來過,書房里還殘留他身上混帶的甜香,糅進房內原有的沉郁檀香里,甜得發膩,像團化不開的黏膩糖漿。
她皺了皺眉,來到書桌前,沒有看到原本放在這的離婚協議書。
收起來了?
陸知彥對于重要物品的存放位置比較固定,溫穗依次拉開幾個抽屜翻找,結果一無所獲。
溫穗直起身,雙手環胸環視整間書房。
該找的地方她找過,都沒有離婚協議書的影子,難道帶去公司了?
也有可能。
他們離婚牽涉眾多,交由公司法務部審查,合情合理。
那離婚的事,估計快了。
三年前滿懷憧憬地嫁進來,從未想過如今會這般慘淡收場。
喉間泛起淡淡澀意,她卻扯了扯嘴角。
解脫感摻雜微不可察的悵然漫上來,仿佛冷透的茶,雖苦卻清冽。
她將書房恢復原樣,回到密室把畫作整理好塞進行李箱,又用另一個箱子裝畫具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