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從年少就戀慕的人啊。
何況,嫁也嫁了,兩家利益牽扯在一起,她再反悔也無濟于事。
空虛感襲來,溫穗連忙回神,她撐著疲軟的身子坐起,如瀑青絲柔順地鋪滿瓷白后背,幾縷垂至身前,堪堪掩住斑駁紅痕。
男人背對她起床,頎長高大的身影遮住燈光,將她籠罩在黯淡陰影里,安靜,沉默,仿佛毫無存在感的空氣。
他慢條斯理穿好衣服,低頭間,側臉輪廓俊朗清晰,骨節分明的手拿起眼鏡戴上,銀色細長的鏡邊剛好落在優越眉骨處,勾勒出幾分雋雅。
“溫穗,”陸知彥整理袖口,工整的邊緣閃過凌厲感,他居高臨下,淡淡睨著發愣的女人,“結婚前我提醒過你,別妄想不該要的東西。”
“我沒有!”
溫穗脫口反駁。
她真的沒有。
這三年,他的規矩,她記得清楚,遵守得很好。
“媽催得緊,我沒辦法,”溫穗揪緊被子,指尖深陷進去,因用力過猛微微泛白,“你能跟媽解釋的話,我不會找你說這些。”
陸知彥眉梢微不可察皺了下。
他看向溫穗。
純白錦被堆成團攏住女人纖細腰身,漂亮的脖頸向上仰起,那雙水汲汲的杏眸含著清清淺淺的淚意,似浸透委屈,又認真和他對視。
陸知彥目光下移,定定凝視兩秒。
再開口,嗓音低沉:“知道了。”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
咔嚓——
臥室門開又關。
男人沉而冷淡的話語還在耳畔縈繞,溫穗身體殘存的溫度逐漸流失,眼中淚意凝聚,大顆大顆如珍珠滾落。
僅一秒。
她表情還算平靜地擦掉淚痕,掌心遮住臉。
明明得知自己要嫁陸知彥時,她是高興的。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情緒逐漸穩定,拖著酸軟疲憊的腳步去洗漱,再出來收拾臥室滿地狼藉。
陸老夫人為成好事,沒給夫妻倆小家安排傭人,這些活只能溫穗自己干。
整理到能睡覺的程度,溫穗支撐不住倒回床,她閉上眼,剛想睡覺,手機鈴聲便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