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開著夜燈,光線朦朧,給他的臉添上了一層很自然的濾鏡,而他剛洗過澡,漆黑的碎發垂下,柔和了那一貫冷硬涼薄的眼眉,乍看之下跟個大男孩似的。
我伸手撫摸他的臉。
他有一副標準意義上的好皮囊,長眉深目,菱唇微抿,筋肉上覆蓋著溫暖完整的皮膚。
可是我越看越覺得自己好像穿進了恐怖片,眼前這個家伙是穿上了人皮的怪物。
我怕哈嘍的臉,也怕這個怪物,但是沒有人可以保護我,我只能向前一步摟著他的腰,他的背,用力的摟緊,通過觸碰來緩解恐懼。
也可能我是在向他示弱。
事情變成這樣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和承受能力,我真的害怕了。
我想求他把過去的生活還給我。
居延的心跳聲隔著胸膛,清晰有力的震蕩著我的耳膜。
他對我主動投懷送抱有些驚訝,但反應過來之后,他彎腰把我打橫抱起,回了臥室。
這天晚上,我不是抱著他的脖子,就是抓著他的胳膊,他要接吻,我也張嘴了。
我一定要抓住些什么,心里才不會那么畏懼惶惑。
大概是我表現得柔順配合,居延沒有追究我不接電話的原因,他在床上暢快淋漓的出了一身汗,最后黏糊糊的抱住了我:“連荷,我的寶貝……不要離開我……”
我把頭臉埋在他發燙起伏的胸前,手緊緊摟著他的腰。
如果這一切都是噩夢多好。
如果一覺醒來,我還坐在高三的教室里多好。
大家穿著校服在課間嬉笑打鬧,元素在旁邊對著小鏡子別發卡,高文在講臺上擦黑板寫課表,晏落路過敲敲我的桌子:“哎,連荷,今晚來我家吃飯,我媽燉了花生豬腳?!?/p>
放學了,我背著書包下樓,我爸跟其他家長一起站在校門口,手里拿著一袋糖炒栗子,大老遠就向我揮手。
我閉上眼睛,眼淚和居延的汗水混在一起,蹭到嘴角,又苦又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