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些,他的眼眶shi潤了,嘴角卻上揚,又是哭又是笑,又熱烈又悲傷。
他展開雙臂抱著景蓮生,將頭埋在他的肩頭,閉著眼,感受景蓮生的身體在自己懷抱里漸漸發涼。
他把下巴輕輕擱在景蓮生的肩頭,側耳傾聽著景蓮生的呼吸,那呼吸微弱得如同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但卻又帶著不可忽視的溫暖,讓他舍不得放手。
他俯身將額頭抵住對方肩窩,如同情人繾綣:“我不會讓你死的。”
景蓮生閉著眼睛,沒有回應他。
幻痛
景蓮生體內的毒,極陰極寒,能在人體內凝結成冰,封鎖生機。然而,白情卻并非毫無辦法。他知道,要融化冰,自然需要火——而這火,并非尋常之火,而是人體內的“三把火”。
人體之內,常言有三把火,這“三把火”乃是生火、神火與元火:生火居于丹田,乃是生命之源;神火藏于心脈,主情志靈識;元火則隱于臟腑,維系著人體的根本元氣,是陰陽平衡的關鍵。
尋常人的火大概不能化解景蓮生的邪毒,但白情身為蓮教圣子,天賦過人,又勤奮自持,體內自有至陽至純之氣,正好可化解陰毒。
白情卻只是微笑,抱住景蓮生的臉蛋,吻了下去。
至陽之氣如同烈火般涌動,順著他的呼吸,緩緩渡入景蓮生的體內,流淌在他的經脈之中,驅散那極寒邪毒。
他緊緊地貼著景蓮生的唇,感受著微弱顫抖的呼吸,如同在吟誦一縷隨時可能消散的風。
元火流入,景蓮生冰冷的身體開始散發出淡淡的熱意,就像是匯聚地下的冰川被春日化開,涌出了溫暖的泉水。
與此同時,白情自身的溫度卻像沙漏中的沙粒,一點一滴地從身體各處流失。寒意從四肢開始蔓延,像是無形的冰霜,順著他的指尖爬上手臂,再蔓延到肩膀,最后直透心底。
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可那汗水也冷得像冰,順著他的臉頰滑落,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可他卻將景蓮生發熱的身體抱得更緊,仿佛這樣就能抵擋住那股刺骨的冷意。
“你好像……真的變得溫暖起來了。”白情低聲呢喃,眼眸低垂,目光落在景蓮生逐漸恢復血色的臉上,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
圣子的白袍已沾上血跡和泥濘,沉重粘膩,從他的肩頭緩緩滑落,如同枷鎖般脫落,仿佛在宣告某種無瑕清白的終結。
他脆弱又真實的身體終于得以顯露。
白情如蒙受劫難的神子一般,昂起頭,脖頸繃直,青筋微微凸起。
他從來討厭自己過分敏銳的感官,但在這一刻,他發現這是恩賜。
很痛很痛很痛。
很快樂很快樂很快樂。
他如坐在蓮臺上般虔誠地坐在景蓮生身上。
高舉赴死的意志,體會無上的極樂。
白情的呼吸變得激烈急促,他要在痛苦中尋找某種解脫。
他明明可以操縱所有的節奏和力度,可以輕柔地、小心翼翼地完成這一切,就像他一直以來所做的那樣——克制、冷靜、完美無瑕。但此刻,他卻選擇了粗暴而非輕柔,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要將所有的痛苦壓抑都通過這種方式宣泄出來。
他猛地弓起脊背,像瀕死的困獸,額頭狠狠抵在景蓮生的額頭上,兩人的體溫在這一刻交織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