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要打我,爸爸不要打我”
破舊的房子內瘦瘦小小的男孩蜷縮在角落,一個面部猙獰的男人對著小男孩,小男孩臉上身上全是傷。
“你媽個瘋子居然還跑了,你是不是也想跑,我告訴你,瘋子的種以后也是個瘋子,”男人說著又給了小男孩一巴掌。
周時予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后背的睡衣已經被冷汗浸透。他大口喘著氣,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被單,指節泛白。
窗外,京城的月光冷冰冰地灑進來,在房間木地板上投下一片慘白。自從決定開始創業之后他就在外面租了一個兩室一廳,方便有的時侯談合作晚了回宿舍不方便。
他顫抖著摸出手機,凌晨三點十七分。屏幕上還停留在和周安喬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條是她發來的晚安表情包——一只抱著月亮的小兔子,笑得沒心沒肺。
左手下意識撫上左耳的黑色耳釘,金屬的涼意讓他稍微清醒了些。浴室里,周時予擰開水龍頭,將整張臉埋進刺骨的冷水里。
抬起頭時,鏡中的男人面色蒼白如紙,眼下泛著濃重的青黑。水珠順著他的下頜線滴落,在洗手臺上濺起細小的水花。鏡子里那雙眼睛漆黑如墨,翻涌著濃重的戾氣,與白日里溫潤少年的模樣判若兩人。
“瘋子的種”他盯著鏡子喃喃自語,突然一拳砸在鏡面上。裂紋從中心輻射開來,將他的臉分割成扭曲的碎片。
血順著指關節緩緩流下,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痛。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周安喬發來的消息:【哥,我讓噩夢了】后面跟著一個哭泣的表情。
周時予的眼神瞬間柔和下來。他擦干手,迅速回復:【我在】。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夢都是反的】。
發完消息,他靠在冰冷的瓷磚墻上緩緩滑坐在地。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就像那些被他深埋在記憶深處的傷痕。左耳的黑色耳釘在黑暗中泛著微光,那是他與光明世界唯一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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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時分,祁思年風風火火地沖進高一五班教室,徑直走到周安喬桌前:“周安喬,我的校服外套呢?”他屈指敲了敲桌面,“上次你說借走穿一天,這都多少天了?”
周安喬正和楚念討論數學題,頭也不抬地回道:“你不是最討厭穿校服嗎?怎么突然這么著急?”
“下周要檢查儀容儀表,班主任盯著呢。”祁思年撇撇嘴,余光瞥見一個清瘦的身影走近。
陳書影抱著疊得整整齊齊的校服外套,輕輕放在周安喬桌上:“謝謝。”她的聲音很輕,衣服上散發著淡淡的洗衣液清香,連袖口的褶皺都被仔細熨平。
“諾,正好。”周安喬順手把外套塞給祁思年,“人家還幫你洗干凈了。”
祁思年愣了一下,接過外套道了句:“謝了。”
陳書影微微點頭,轉身回到自已座位。祁思年看著手中散發著淡淡香氣的校服,然后轉身離開了。
周五放學的鈴聲剛響,周安喬收拾書包的動作就比平時快了一倍。還沒走到校門口,她就遠遠地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周時予穿著簡單的深色外套站在梧桐樹下,188的個子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不少放學的女生都在偷偷往那邊張望。
“周時予?!”楚念突然拽住她的胳膊,聲音都提高了八度,“那不是你哥嗎?”
周安喬愣了一下:“你也認識他?”
“拜托!”楚念激動地晃著她的手臂,“他可是咱們學校的光榮榜常客啊!保送京大的學神,現在優秀校友欄里還掛著他照片呢!”她狐疑地打量周安喬,“你該不會連自已哥哥多出名都不知道吧?”
周安喬選擇滬中,多少也是因為這是周時予的母校。“我先走啦!”她匆匆告別楚念,幾乎是跑著沖向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