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別跟我一個班。”周安喬開玩笑的說。
“誰稀罕似的。”祁思年翻了個白眼,把籃球往地上一砸。
俞硯然默默坐到周安喬另一側,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籃球表皮:“跟你們說個事。”
兩人齊刷刷扭頭看他。夕陽把俞硯然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卻照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我要去英國讀書了。”他輕聲說,目光卻一直落在周安喬身上。
“什么?!”周安喬和祁思年通時喊出聲,籃球“砰”地砸在地上。
“太突然了吧”周安喬的聲音有些發顫。
俞硯然扯了扯嘴角:“家里生意讓到英國去了,手續都辦好了,我也是剛知道。”他故作輕松地聳聳肩,但攥著籃球的手指關節已經泛白。
祁思年一拳捶在他肩上:“什么時侯走?”
“下個月。”俞硯然轉頭看向周安喬,突然咧嘴笑了,“沒事,隔著時差哥也能罩著你。”他拍了拍周安喬的肩膀。
“那你以后還會回來嗎?”
俞硯然愣了一下,隨即笑得露出兩顆虎牙:“當然會啊。”他伸手想揉她腦袋想起剛剛打球手上有點臟,在半空中頓了頓,“肯定回來,到時侯給你們帶英國特產。”
祁思年突然插進來:“得了吧,就你那記性,別到時侯空著手回來。”
“喂,我在你們心里就這么不靠譜?”俞硯然夸張地捂住胸口,惹得周安喬終于破涕為笑。
周安喬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那咱們可得抓緊時間好好玩了,等上了高中肯定更沒空聚了。”她一手拽起一個,“走啦,我請客吃飯!”
“喲,周大小姐今天這么大方?”祁思年故意逗她,順手把籃球精準地投進遠處的筐里。
俞硯然插著兜走在周安喬另一邊,突然很認真地說:“你們倆可得記著給我打電話發信息,誰要是敢把我忘了——”他故意拖長音調,伸手在兩人頭頂比劃了個剪刀手,“我就飛回來收拾你們。”
“切,誰要跟你這個自戀狂聯系啊!”周安喬嘴上嫌棄,卻悄悄掏出手機,“現在就來拍張合照,省得某人去了英國就翻臉不認人。”
夕陽把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手機鏡頭里,少年們勾肩搭背的笑臉定格在這個夏末。籃球場上回蕩著他們的嬉鬧聲,仿佛這樣的時光永遠不會結束。
那個暑假的最后幾天,三個人幾乎形影不離。他們把小時侯常去的地方都逛了個遍,在街角奶茶店一坐就是一下午,在籃球場打到路燈亮起才回家。周安喬甚至破天荒地跟著兩個男生去網吧打游戲,被虐得哇哇叫還要逞強。
直到送機那天,周安喬都強撐著沒掉眼淚。她站在安檢口外,看著俞硯然拖著行李箱的背影越來越遠,還故意大聲喊著:“記得帶巧克力回來!”俞硯然回頭比了個ok的手勢,笑容還是那么欠揍。
可一回到家,周安喬就鉆進被子把自已裹成一團。被窩里悶悶的,就像她堵得發慌的胸口。俞硯然那個討厭鬼,明明總是搶她的東西,考試前卻會熬夜給她整理筆記;嘴上嫌棄她游戲打得菜,卻每次都偷偷讓著她。現在教室里那個靠窗的座位,再也不會有人在她打瞌睡時幫忙望風了。
眼淚把枕頭浸濕了一小片。周安喬摸出手機,相冊里是他們三個在籃球場的合照。俞硯然在中間讓著鬼臉,祁思年嫌棄地別過臉,而她舉著剪刀手笑得沒心沒肺。
窗外蟬鳴漸弱,夏天的故事就這樣倉促地翻過了最后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