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不妙,但絕不能露怯,帥寧挑眉蔑笑:“是姑父叫他來的?”
她一放箭,梁業忙狗腿地來擋駕:“不,小崔剛才找到我,求了好半天,我只好臨時帶他過來了。”
帥寧拿眼角余光挑著崔明智,看不出他竟有這狗膽。當初她一直防著他與萬洪波勾結,考察多時以為此人可信方著手訓化。現下訓狗不成反被咬,說明她識人的眼光還欠火候。
帥冠宇見妹夫定要與女兒刀兵相向,不得已出面控場,問崔明智:“你到底想說什么?”
他淌過大風大浪,不怕撿爛攤子,充其量折損一點顏面,只當還兒女債,
崔明智細瞧帥冠宇,幾個月不見,他竟老得不成樣子。過分消瘦的臉已不余脂肪,松垮的皮膚像晾衣架上縮水起皺的織物,似乎能隨風搖曳。耷拉的眼皮蓋住眼眶,堆出疲態滄桑,猶如打了大敗仗,被迫割地賠款,從此一蹶不振的君主,再不復往昔指點江山的風采。
兒子們的死對董事長打擊太大了,至今讓他心力交瘁,我若在這兒數他女兒的不是,出他的洋相,丟他的臉面,讓他被股東們嘲笑,他將做何感受?
崔明智的心軟似奶油,凍硬了也至多是塊冰淇淋,一抿就化,一戳就破,事到臨頭圣母附體,不忍往帥冠宇胸口捅刀子。
梁業見他舉棋不定,催促:“小崔你說吧,沒事的。”
崔明智被他輕輕一推,像中了錐刺,驚顫一下舉起手背使勁抹額頭上的毛毛汗。
帥寧不由自主翻白眼,被這種膿包暗算真他娘的丟臉。
“有什么就說什么,沒人會難為你。”
帥冠宇側身轉向他,表情平和,語氣還帶著長輩的體貼。
崔明智心頭一熱,實在狠不下心動刀,不知怎地改了口,結結巴巴道:“是、是這樣的,寧總在公司上班的這幾個月一直很用心。處理公事認真負責,為拓展人脈,尋求事業幫助,每天都努力應酬。為花果嶺前期宣傳創造了很多利好條件,所取得的廣告效應大大超出預算。在鵲州政府的公關工作也做得很好,使得花果嶺和金輝世家兩個項目都能夠順利推進……”
他演了一出反轉劇,將驚異分發給每一個人。
梁業驚呼:“小崔,你剛才在外面不是這么說的啊,怎么到這兒就全變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