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齒最高的老大夫氣得面皮發(fā)赤,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真真想不到,張氏居然能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她居然能膽大妄為到如此地步!
他們是什么人?
他們是在整個大玉朝都享有盛譽(yù)的一代名醫(yī),他們徒子徒孫滿天下,他們身后有著通天的關(guān)系網(wǎng)——張氏,區(qū)區(qū)一個平波伯府的寡居夫人,怎敢對他們喊打喊殺?
“拿下,拿下,關(guān)進(jìn)后面的地牢!”張氏雙眼發(fā)直,嘴角同樣流出了白沫子,她手舞足蹈,‘嘻嘻哈哈’的,好似跳大神一樣的蹦跶了起來:“打斷他們的腿,嘿嘿,割掉他們的舌頭,砍掉他們的手指。”
“不能他們跑了。”
“不能讓他們亂講話。”
“他們不能有一個字流出去。”
“嘻……想要和我平波伯府作對?知道咱家的爵位,是誰冊封的嘛?是當(dāng)今太后……知道那小賤人是怎么死的嘛?姑奶奶我買通了宣讀圣旨的公公,當(dāng)中將她亂杖打死滴!”
“嘻,可惜了,刑天鯉那小賤種,怎么就跑掉了呢?”
“姑奶奶給他下了四年的慢藥,這小雜種命大啊,四年的慢藥喝下去,居然只是毒瞎了他的眼睛,沒能把他直接毒死!”
“哎呀呀,你們說,這十年,那小雜種都去了哪里呢?好想親手掐死他。”
莫名的,張氏的面皮上,也有淡黑色的血管浮現(xiàn)。她渾身一抽一抽的,時不時原地蹦起來七八尺高,不斷發(fā)出怪異的笑聲。
她的話語,也漸漸變得語無倫次。
她的身軀內(nèi),好似有某些無形的生靈進(jìn)駐,正在瘋狂的對她施加十八層地獄的殘酷刑罰。她漸漸地開始哭泣,開始哀求,開始歇斯底里的咒天罵地。
嘴唇變得漆黑,哪怕涂了極品的口紅,也無法遮蓋住驟然變色的唇色。
張氏‘嗤嗤’的笑著,然后又大聲哭喊,又大聲尖叫,猛不丁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用力的拍打著大腿,開始數(shù)落起她這輩子做過的虧心事。
什么和刑天通明成親前,私會某個俊俏的表哥,差點(diǎn)入港,卻被小丫鬟撞破,直接和表哥聯(lián)手,將那小丫鬟生生掐死后丟進(jìn)水井啊。
什么成親之后,帶著丫鬟去廟里燒香還愿,和一個過路的俊俏書生相互拋媚眼,在樹林子里幕天席地快樂一場,被某個砍柴的農(nóng)人撞破,唯恐刑天通明知曉、追究,動用母族的勢力將那農(nóng)人滅門啊。
什么刑天通明參軍服役,她著心腹丫鬟勾搭俊男,事后殺人滅口啊。
林林種種,諸般事情……
張氏數(shù)落了足足半刻鐘,她突然怪笑了一聲:“刑天通明,我知曉你知曉這些事情……是以成親之后,你碰都不碰姑奶奶我一次,嘿嘿,姑奶奶我不小心懷了一胎,嚇得趕緊抓了藥將那孩兒流走,不小心大出血,從此再也無能受孕。”
“姑奶奶我固然有錯,你就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責(zé)任么?”
“姑奶奶我固然是水性楊花,難道就因為這樣,你就將姑奶奶當(dāng)做泥胎木雕一般供著?”
“是啊,你是刑天氏的當(dāng)代家主,你要體面,你不休妻……嗤!”
“可惜啊,姑奶奶給你也下了兩次慢藥,你怎么身子骨就這般強(qiáng)橫,一點(diǎn)兒都不受影響呢?”
張氏呱噪,被那些家丁私兵困住的老大夫們,一個個面色慘淡,再也說不出話來。
張氏吐露了這么多的丑事,無論是平波伯府,又或者張氏背后的張家,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