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乘乘的目光淡淡地從田凱身上掃過,唇邊綻開一絲冷冽而不屑的笑意,仿佛素白而冷艷的花,遙遙地盛開在冰雪之間。
“田凱,你這小模樣長得標致,可以做我男朋友,前提是你得改邪歸正。”
田凱突然嗤笑起來,笑容里透著譏諷,道:“走上這條路,就回不了頭了。”
左乘乘反問:“你這不是才剛開始做?罪名重大會被槍斃的。”
“決定干這個就不怕死。”田凱深吸一口煙,懶懶道,“乘乘,你擔心我?”
左乘乘的手緊緊握成拳,咬牙切齒道:“我是怕你禍害別人!多少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多少個家庭因為你們支離破碎?”
“乘乘,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
田凱在怔愣過后,湊到左乘乘耳邊低聲詢問,炙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臉頰上,讓她渾身僵硬,她大意了!雖然略略查過田凱的底細,知道他跟著一個叫戚爺?shù)娜嗽趜ousi,可這種話怎么能對著田凱說?
左乘乘側開臉,穩(wěn)住心緒,道:“你們總是打人,輕則破相,重則傷筋動骨,甚至把人打死。”
田凱凝視著左乘乘,沒出聲,周圍突然異常寂靜,許久,許久,那種寂靜,幾乎落針可聞,只聽到兩人的呼吸聲,稍稍有些詭異。
“乖,有些事情,你知道太多不好,說得太多也不好。”
田凱的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狹小陰郁的空間里,他做這動作的時候,恍惚有一股妖風灌進來,讓左乘乘起了雞皮疙瘩。
“天色不早,我得走了。”
左乘乘輕輕推開田凱走出了診所,外面站著田凱手下的一個小弟,瘦得像竹竿,看到人出來要跟上,田凱擺擺手阻止。
“凱哥嫂子路上小心。”
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左乘乘面無表情走在前面,對于這種稱呼,她已經從原先的惱怒,轉變到現(xiàn)在的麻木。
田凱咬著煙跟在后面,含糊道:“竹竿弟,嘴挺甜啊,再喊一聲。”
“嫂子放心,凱哥會好好保護你。”
那個叫竹竿弟的街頭混混又喊了一聲,拍馬屁拍得更厲害了,左乘乘加快了腳步,想趕緊離開這里,到飯點了,她肚子餓了,想念家附近的大排檔。
偏偏田凱不知道收斂,幾個健步跟上來,道:“乘乘聽見沒?他們都喊你嫂子,跟了我,我會對你更好。”
左乘乘冷笑道:“跟你?等哪天你被人殺了,我豈不是得陪葬!”
田凱的濃眉曲折成川,這番話似乎令他心情不悅,他突然捉住左乘乘的手,按在自己的xiong膛上,左乘乘想掙扎出自己的手,沒想到他卻握得更緊。
十一月初的天氣,對于廣州市來說還算炎熱,田凱穿著黑色t恤和牛仔長褲,哪怕不摸都能感覺到他遒勁的肌肉紋路,更別說上手摸,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左乘乘仿佛被燙著了般縮回手,想起剛剛那個觸感,緊繃,厚重,仿佛刀槍不破,讓她的臉難得的羞紅了。
把左乘乘反應收入眼底,田凱揚了揚眉,湊到左乘乘耳邊,低聲道:“怎么樣?你男人這體質,能讓你欲仙欲死,更別說以一敵十了。”
左乘乘回過神來,終于忍不住呵斥道:“田凱,你真是爛到骨子里去了!”
左乘乘出了口惡氣,覺得心里松快多了,沉默地走到巷子口,前幾日下過雨,巷子里陰暗,雨水不容易干,一個不小心就會濺起一褲腿的臟水,她放慢了腳步,避開坑坑洼洼。
改革開放之后,作為前沿地帶的廣州市,市中心的高樓大廈仿佛雨后春筍,而老市區(qū)也不甘落后,擁擠不堪的樓房,錯綜復雜的巷子,都在昭示著這個城市正在快速發(fā)展,同時因為外來人口激增,也帶著許多不穩(wěn)定因素。
比如街頭站著衣著暴露又濃妝艷抹的女人,正在跟小街頭混混們打趣,用剛學會的粵語說著黃色笑話,看到左乘乘和田凱一前一后走過,目光都直勾勾地盯著看,田凱神色冷痞,她們不敢招惹,忍不住又看著左乘乘,左乘乘無視各色異樣的目光,平靜的往前走去。
————————————","chapter_title":"一一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