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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都只能跪著說話,何況一個已經被摘掉紗帽的dai罪之人。
“圣躬安。”程詢移開腳步,緩緩踱步,“意yu何為?”
“分liu淹田一事,卑職萬難從命。”萬鶴年聲音平靜到了木然的地步,“卑職在懋遠,已有十數chun秋。到此地第二年,也曾遭遇天災,上面的說辭與今時今日如chu一轍,可在后來,都成泡影,今年說減免賦稅,來年便尋別的由tou跟百姓要錢要糧;遇災時允諾給的貼補,事后無人再提,如何討要也拿不到。那一次,死的人已經太多。”
程詢dao:“說xia去。”
“卑職祖籍并非此地,但這些年過來,此間百姓就是我的父老鄉親。”萬鶴年抬起tou來,yan神平靜地望著程詢,沒有一絲畏懼,“一萬百姓,我熟識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們把我當親人,可在上面再次哄騙他們的時候,我卻什么都zuo不了。為官至此,有何面目留在人世?”
程詢神se冷酷,“要尋死?”
萬鶴年dao:“我把話跟程大人說明白了吧。守著河dao過了這些年,不論是我還是百姓,都估算的chu分liu的時辰。在那之前,程大人除非將我與外面的百姓屠殺殆盡,否則,我們一定會趕去阻止。能成,遷移chu去的那些人,起碼可以安生度日;不能成,我們也已為他們拼上xg命,對得起天地良心。自然,an察使對官員有先斬后奏的權利,我不知dao的是,an察使有沒有屠戮百姓的權利。”
舒明達和在場旁人聽到這兒,都已是怒火中燒。
程詢反倒chu奇的冷靜,仍是語氣漠然:“你心中那些盤算,我清楚。但是,你似乎算漏了一dian――yanxia代替朝廷對百姓許諾之人,是否揮起屠刀的an察使,是我程詢。”
萬鶴年居然笑了笑,笑得有些不以為然。
程詢不以為意,繼續dao:“你zuo此地縣令十數年,把他們當zuo父老鄉親,可到如今,你仍舊讓他們活得低人一等,便是在豐年,他們有時都要朝廷貼補。是,戰之過,但為何與你chu1境相仿的縣令,都能讓轄區百姓過得比你的百姓富裕?他們怎么就能任職年之后便升遷到別chu1?他們怎么就沒活成你這樣在朝廷面前始終是要飯花zi的德行?”
萬鶴年yu辯解,程詢卻bi1視著他,加重語氣:
“你無能!自己都沒活chu人形,卻自以為gao人一等;自己的百姓shi不果腹,卻帶的他們看不起這看不起那,甚至質疑朝廷。你這嘴臉,當真是文人的恥辱,著實令人作嘔。”
萬鶴年無法再維持先前的平靜,yan神liulouchu憤怒,面se轉為清白,shen形哆嗦起來。
舒明達看著,有dian兒懷疑這人會被程詢活生生氣死。
程詢的話還沒完:“照你的說辭,朝廷一次沒照顧到懋遠,便會永遠虧欠你們?chu過一批貪官污吏,如今、日后就再也不會有清明的官場?若是這樣想,你還活著zuo什么?十幾年前投河自盡,豈非皆大huan喜?”
萬鶴年氣憤難當,語聲有些發顫地回嘴:“我信得過朝廷,信不過的是與商賈聯手的程知行!”
“我知dao。”程詢牽了牽唇,緩步走到大案后方,手撫上驚堂木,沒再掩飾yan中的鋒芒與不屑,“只是,誰需要你信得過?你倒是瞧得起自己。”
萬鶴年額tou上沁chu大顆大顆的汗,shen形抖得愈發厲害,“原來程大人既是來sharen,也是來誅心的!”
程詢言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