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你在外頭逍遙,可知家里成了什么樣子?”老爺子拿起桌上的文件砸在他面前,“城北的倉庫被燒了,說是意外;海外的合作商跑了,說是對方背信棄義!你父親留下的心血,快被這群蛀蟲啃光了!你回來有什么用?!”
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一份是物流線的損失清單,上面的數字觸目驚心。李浩撿起文件,指尖捏得發白:“爺爺,我知道。”
“你知道?”老爺子冷笑,“那你說說,現在該怎么辦?明天城西那塊地就要競標,你二叔說準備放棄,讓給王家——那是你父親當年看中的黃金地段!”
“不放棄。”李浩的聲音很穩,“明天我去競標。”
“你去?”老爺子瞇起眼睛,“你知道競標需要多少資金?知道王家準備了什么手段?”
“資金我來解決。”李浩從懷里掏出那張黑卡,放在桌上,“至于王家的手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老爺子的目光落在黑卡上,眼神復雜。這卡是他當年親手交給他的,說“什么時侯能靠自已站起來,什么時侯再用它”。現在看來,這三年的苦,沒白吃。
“好。”老爺子的語氣緩和了些,“我給你這個機會。但你要記住,李家不養廢物,搞砸了,就永遠別再踏進這個門。”
李浩磕了個頭,聲音擲地有聲:“孫兒明白。”
走出書房時,正廳里的人看他的眼神更復雜了。李建斌陰陽怪氣地說:“喲,這是得到老爺子的指示了?準備大干一場?可別到時侯連競標會的門都進不去。”
李浩沒理他,對福伯說:“把我父親當年的得力助手都叫回來,尤其是負責法務和物流的張叔和劉姐。另外,查一下這三年經手家族生意的所有人,賬目、合通、往來資金,一絲一毫都別放過。”
福伯眼睛一亮:“好嘞少爺!”
“你憑什么調動人手?”李建斌跳了起來,“家族的事輪得到你指手畫腳?”
李浩終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帶著三年來在底層摸爬滾打出來的狠勁:“就憑爺爺讓我負責明天的競標。二叔要是閑得慌,不如想想自已公司賬戶上那筆說不清的資金,要不要我現在打電話請經偵隊的人來聊聊?”
李建斌的臉“唰”地白了,張著嘴說不出話。他沒想到李浩居然知道這事,更沒想到那個曾經的軟柿子,現在眼神里的壓迫感能讓他腿肚子發軟。
旁邊的李明浩還想嘴硬,被李美玲一把拉住,她看著李浩的眼神里多了些忌憚——這小子,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可沒人看到,李建斌垂下的手悄悄按了按手機,屏幕上跳出一條消息:“他要插手競標,怎么辦?”
幾秒后,對方回復:“讓他去。到時侯讓他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
李浩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走到照壁前,伸手撫過那道丑陋的刀痕,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
路銘湊過來,小聲說:“這些人看著就不是好東西,要不咱先……”
“不用。”李浩轉身,目光掃過整個老宅,“跳梁小丑而已。爺爺讓我競標,不是真要那塊地,是要看我有沒有清理門戶的狠勁。”他拍了拍路銘的肩膀,“走,去準備明天的事。”
夕陽透過松柏的縫隙灑下來,在他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那些曾經覺得他可以隨意拿捏的目光,此刻都帶著些微的慌亂;那些藏在暗處的算計,像老宅墻角的霉斑,看似不起眼,卻早已侵蝕了根基。
但李浩不怕。
三年在泥濘里滾過,他見過最臟的人心,也學會了最硬的手段。
重回家族,不是來認親的,是來清場的。
而這場清理,從明天的競標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