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梁云暮給拖來的。
但看見她臉頰潮紅,脫口便是:“喝多了?”
程安之提著鞋繼續走:“沒喝多,真喝多了,誰跟你走啊?!?/p>
突然轉身,她看著紀司北的眼睛,捉弄之意瞬間爬上眼梢。
紀司北掠過她,走到了她的前面。
她又故意走的慢了。
紀司北終于不耐煩了,“程安之你到底走不走?”
程安之低下頭,抿著唇,翹一翹自己光禿禿的腳趾。
“把鞋穿上?!奔o司北這句音調略低。
“不合腳。”程安之提著裙擺小跑幾步,跟了上來。
進電梯時,她若有若無地伸手扶了他的手臂一下。
他側頭,滿眼都是白色,裙子是白色,她細長的手臂是冷白色,毫無肉感的手背上依稀能看到青色的筋絡。
“有點暈?!背贪仓f著話,捂住額頭蹲在了地上。
方才滿臉寫著清醒,說暈就暈了。晚宴上的酒能有多少度數……
“為什么穿這條裙子?”他沒看她。
程安之弱聲道:“你就當是我穿給你看的吧,反正我不管說什么,你也會這樣想的?!?/p>
他低頭看她,她演醉鬼的演技依然拙劣。
“沒演,冷,凍的。”
她沒忘記做他肚子里蛔蟲的本事。
“……”紀司北輕蹙眉心,“你的外套呢?”
“你才想起來我沒有外套啊,喏……”她指了指他的西裝外套,“忘掉恩怨,先做三分鐘紳士?”
一張臉癡癡地看著他。
紀司北脫掉西裝外套遞給她,拿出手機撥通梁云暮的電話,問她:“外套在哪兒,我讓云暮送下來?!?/p>
“在外場的密碼柜,但是開鎖的手環在我這里。你快掛電話吧?!背贪仓羰滞笊系氖汁h。
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
“你先去車上,我去拿外套。”紀司北用車鑰匙換她的手環。
程安之出了電梯,靜靜地看著他的臉消失在電梯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