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舒指尖停留在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她的眼神有些空茫,仿佛透過那泛黃的紙頁,看到了很遠的地方。
“黎總。”
門外突然響起了清晰而克制的敲門聲。
黎望舒肩膀猛地一顫,像是被從深沉的夢境中強行拽回現實。她慌亂地將泛黃的紙張隨手塞進了一本書里,動作急促。
“請進。”她微微吸了一口氣,試圖壓下過快的心跳,讓聲音聽起來盡量平穩如常。
是餐飲部的經理。她神色焦急,語速飛快道:“黎總,頂樓總統套房的客人說要投訴。他點名要g(總經理)來,但是g現在不在呀。”
黎望舒站起身,將西裝外套迅速穿上,“我去吧。”
頂樓的總統套房因為價格昂貴,一年都很難賣出幾個晚上。所以他們的投訴酒店一般都會高度重視,望舒不敢懈怠,跟著餐飲部經理,急匆匆直上頂樓。
“所以是什么情況?”
“是我們的錯。客人點了rooservice,可有道菜需要比較久的時間,所以花了30分鐘才送上去。客人投訴說時間太久,所有菜都涼了,口感也不好。”
“菜有重新做嗎?”
餐飲部經理點頭:“當然。可是客人還是不滿意。”
兩人走到房門前。望舒按響門鈴,大概半分鐘后,里面都沒有任何動靜。望舒敲門,聲音柔和:“您好,我是酒店的負責人,黎望舒。”
十秒鐘后,房門被推開,望舒下意識地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但下一秒,看清門后的那個人時,她的笑容瞬間僵住。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變得蒼白如紙,身體也如同被凍住,敲門的手勢還停留在半空中。
他穿著一身潔白的浴袍,帶子松垮垮地在腰間系著,領口隨意地敞開,露出一片緊實的xiong肌。他的黑發染成了棕發,原來偏短的直發也成了蓬松的卷發。新發型柔和了他原本略顯凌厲的輪廓,卻莫名地……更像那個人了。
他頭發上的水珠順著他的下顎線滾落到他的xiong肌前,最后消失在浴袍的陰影里。他的皮膚微微泛著紅光,透出一種張揚的少年氣。
望舒的大腦一片空白,久久說不出話來。倒是一旁的餐飲部經理先開了口:“很抱歉先生,我們的總經理今天外出不在。這位是我們酒店的老板,黎總,她也負責管理酒店的相關事務,包括處理顧客投訴。”
徐鶴元的目光落在了望舒的臉上,只是停留不到半秒鐘,隨機冷漠地移開。他沒有打招呼,也懶得看她,就像她根本不值得他浪費任何一點注意力。他傲慢地抬起下巴,目光空洞,直入主題地說:
“解決方案是什么?我不是來聽你們道歉的。”
餐飲部經理試探地說道:“我們已經嚴肅批評了服務生,接下來會對整個部門進行重新培訓。您看,還有什么我們能做的、幫您改善您入住體驗的事情嗎?”
“批評?培訓?我怎么知道你們有沒有真的批評,真的培訓?”他提高了音量,“這些空話誰都會說。”
餐飲部經理的眉頭皺了一下,正準備張口解釋,望舒拉了拉她的袖子,暗示她別說話。
然后,望舒上前一步,和徐鶴元幾乎是只有十公分的距離,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