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很快街道上已是白雪皚皚。
刺耳的警笛聲劃破夜色,兩輛警車一前一后停在路邊,紅藍警燈在雪夜中交替閃爍,映得整條街道忽明忽暗。
車門幾乎同時被推開,幾名警察快步下車,動作干脆利落,很快將黎望舒幾人團團圍住。
一個方臉警察站在最前面,神情冷峻地說道:“有群眾報警,說這里發生了打架斗毆事件。”
徐鶴元抬手指向秦澤帆,xiong口劇烈起伏,憤怒地說:“他一上來就推我和我女朋友,還莫名其妙動手打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他又轉過身,看向望舒,語氣帶著急切的關心,“阿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他的手忍不住伸向她的肩膀,像是要確認她是否安然無恙。
“阿舒?”秦澤帆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帶著顫意與難以置信。他死死盯著她,仿佛想從她的眼里找到否認的答案,眉頭緊鎖,“女朋友?”
黎望舒的視線垂落,手指在大衣口袋里悄悄攥成一團,始終沒有作聲。
“黎望舒,你好樣的。”秦澤帆冷冷吐出這幾個字,唇角帶著一抹冰冷的笑意。他往前逼近兩步,腳下的雪被踩得嘎吱作響。
徐鶴元立刻橫在她身前,像護住獵物一樣擋住秦澤帆的去路。秦澤帆越過他的肩膀直盯著望舒,眼神狠戾,“這段時間,你天天說加班,有事,其實都是和他在一起?”
他的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你在騙我?”
徐鶴元再糊涂,也聽出話里的意思了,他臉色微變,回頭望著望舒,不安道:“他在說什么?這是怎么回事?”
他伸手想握住她的肩膀,動作卻還沒落下,就被秦澤帆猛地一把推開。下一秒,一記拳頭帶著呼嘯的風聲直逼而來。徐鶴元反應極快,側身避開,拳風擦著耳畔而過。他不服氣,想要回擊秦澤帆,那方臉警察見勢不妙,立刻上前,兩只手用力按住秦澤帆的肩膀,將他硬生生從戰圈里拽了出來。另一位年輕的警察也伸手攔住了徐鶴元。
“冷靜!”方臉警察大聲喝止,“在警察面前還敢打架?先跟我們去一趟警局吧!”
兩名警察迅速上前,冰涼的手銬“咔噠”一聲扣上,秦澤帆和徐鶴元都被銬上了,金屬的冷意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望舒心口一緊,趕忙跨前一步,伸手去攔方臉警察,“等一下!那個男生……他是無辜的,是,是秦澤帆先動的手。”
“到底是不是無辜的,我們警察回了警局自有判斷。你作為證人,也要一同前去。”方臉警察說道,語氣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說完,他沖同事使了個眼色,徐鶴元和秦澤帆就被帶上了警車。
另一名警察走到望舒面前,朝她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黎望舒的腳步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整個人繃得很緊。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名警察已經無聲無息地站在她身后,像堵嚴實的墻,將她的退路封死。
她的心口驟然一緊,害怕,不安,像潮水般涌上來。她曾無數次在心里演練過,如果有一天秦澤帆發現了,會是怎樣的局面,她想過冷戰、爭吵、甚至撤資,卻萬萬沒有料到,他會在街頭失控動手,還鬧到驚動警察。
她對不起徐鶴元。徐鶴元的父親是港城乃至全國政壇上有名有姓的人物,行事一向低調,聲譽極重。若是徐鶴元因為一段感情糾紛被帶進警局,如果消息被傳了出去,媒體會怎樣添油加醋地報道?徐家又會被推到怎樣的風口浪尖?徐鶴元,他才二十歲,才大二……說到底,都是她的錯,是她的貪念和欲望害了他。
她的雙腿像灌了鉛般沉重,可在身后那道逼人的氣息逼近時,她只能被迫往前走,進入到警車里。
到了警局,三人被分開。刺目的白熾燈亮著,審訊室里的桌面冰涼,望舒放在桌上的手直發抖。兩名警察坐在對面,其中一人翻著記錄本,目光在她臉上停留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