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迷迷糊糊地被喂了些吃的,重新躺回自己小床上的時候,已是傍晚。等到女孩徹底沉入睡眠,周寅坤這才慢悠悠前往會所。
桌上的照片散落著幾張,是從不同角度抓拍的論壇現場畫面,每一張都被標注了時間和座位編號便于交叉比對,其中,一名戴著鴨舌帽的男子照片被放大。
“坤哥,查過了。”林城在電話那頭匯報道,“這人不在之前那批逮捕名單里,蘇拉本人也沒和這人有過接觸。”
他頓了頓,語氣里摻著猶豫:“不過……這個人,前段時間見過周夏夏。”
林城原本只是按坤哥的吩咐,從論壇記者中排查舉報人,結果前一天又因為警方的一條攔截信息順帶查了下周夏夏,兩件事被意外的聯系到了一起。
“我們查了記錄,周夏夏近期見過的人里只有他,和您提到的莎拉。但因為是坐在圖書館的監控死角,所以沒拍到兩人具體聊了什么。”
周寅坤沉默地吸著煙,也就是說,小兔子找了幫手來調查他,想拿點自保的證據,然后這個人,兩次出現在論壇現場,收了些資料,隨手把他舉報了,反而曝光了小兔。
兩個笨蛋湊一起,蠢得驚人。
林城后面又說了些什么,周寅坤沒再聽進去,夾著煙的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著。
他重新拿起電話撥出去。
“周先生,這才幫您接走好侄女,怎么又有新吩咐了?”
能讓這人這個點打電話的,多半不是什么小事,電話那頭的人轉念一想,很快領會過來,這是指責自己辦事不力呢。
“那個偽造指控,我剛看到。”
那人勸著,語氣半真半假地輕松:“大部分維權記者、人權律師在清邁清地皮那會兒就已經按名單清了一遍,后面您又搞什么癲癇病毒的實驗,我們也都壓了下去。”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點無奈,“這不都過去快倆月了嘛,難保又冒出一兩個新刺頭。咱們司法部也不是神仙,都是匿名舉報,總有那么一兩個漏網的。”
“放心,我盯著。要是還有人敢遞交材料,我們第一時間就幫你攔下來。”
那人話音剛落電話就被掛斷,下一秒,男人指間快燒盡的煙頭被掐滅在一疊照片上,把那張紙角燙出一個焦痕。
緊接著,周寅坤又慢條斯理地點起一根新的煙,靠進椅背,煙霧氤氳間,目光落回桌上幾張照片,最終停在其中一張上,視線微微瞇起。
阿耀走過來,見他一根接一根地抽著,順手拿來煙灰缸。
“坤哥懷疑他就是香港警方提到的線人?”
按林城所查再結合警方信息,近兩個月只有這個生人和夏夏接觸過,那線人只能是他。那又是誰讓夏夏去聯系他,又為什么要用數據造假這種方式提前打草驚蛇?
阿耀皺眉思考著。
周寅坤神色沒動,冷笑一聲,“什么身份,測一測不就知道了。”
屋內忽然響起另一人的聲音。
“周哥——你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一個男人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徑直在沙發上坐下,一臉不客氣。
“這算不算臨時加的任務?加錢。”
“錢好說。”周寅坤抽著煙,語氣淡淡,“你開。”
那人聽了笑起來:“讓我開?我要你把所有錢都給我,你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