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等他一無所有才要分手,非要等他同家人決裂才要分手,非要等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決定重新面對這段感情的關頭,來跟他提分手?
跟誰學的,于謹溫嗎?
這是他們家一貫的欲擒故縱的手段嗎?
明朔咬緊牙關,每一個音節都說得很重,“你想得美。”
“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跟我說分手,你不行,我不允許。”
愛到至深至切的時候提議分開,這場面的基調本該是蒼涼。
然而于映央自始至終都沒掉過眼淚,他當然難過,卻怎么都找不到這份悲傷的出口,似乎哪個環節都不值得他落淚。
“你別這樣。”于映央嘆了一聲,仿佛面對一個任性難纏的小孩。
怎料明朔卻突然轉變態度,開始通情達理起來,“你最近太累了,事情也多,那就等畢業了再考慮這些,你先顧你的學業。”
于映央皺著眉,看不懂alpha的反應,“哥哥……”
“別走,”明朔只握緊于映央的肩膀,“對不起,如果是因為那晚的事情,我鄭重地向你道歉。”
于映央這才感覺鼻酸,巨大的悲傷像從房頂傾瀉而下的水,將他澆得透徹。
怎么可能只是因為那一晚呢?橫在他們之間的是觀念錯位,地位差距,還有怎么都解不開的心結。
明朔對他有怨言,他也對明朔有芥蒂,大大小小的問題盤根錯節,掐在他的脖子上,哪是一句“那個晚上對不起”就可以彌補的?
于映央任他抱了一陣,突然下腹劇痛,捂著肚子退后幾步。
“怎么了?”明朔盯著他,暗自解讀他皺起的眉頭與痛苦不堪的眼,“還是不行嗎?”
腹部的絞痛感愈發強烈,似一雙無情手正慢條斯理地將他的肺腑擰成結,于映央冷汗直下,沖進身側的客衛,面朝瓷磚蹲了許久。
待痛感終于過去,他開門出去看,alpha已經走了,洗碗機發出低低的噪音,客廳里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