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則再次進入了那種奇妙的虔誠狀態。
不周山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縷風,似乎都在向他訴說著開天之初的故事。
元神與肉身在純粹的行進中,與山體的古老道韻產生共鳴。
他的步伐越來越穩,速度卻并未減慢,仿佛那沉重的山勢威壓,反而成了他錘煉意志、明悟道心的助力。
女媧被藤蔓拖著,如同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在極致的麻木和痛苦中,她似乎也進入了一種奇異的放空狀態。
神識明明已經被封印,可是此刻她的眼中。
仿佛看到了吳天與不周山的共鳴。
也被動地感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力量,那是源自盤古開天辟地、犧牲自我造化萬物生靈,悲壯蒼涼。
她的宮裝早已襤褸,玉足傷痕累累,圣潔不再,只剩狼狽與極致的痛苦。
但是,看著前方那個依舊虔誠攀登的背影。
女媧忘了屈辱,甚至忘了恐懼。
心中只剩下無盡的荒謬和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震撼。
吳天并不是在征服者不周山,也沒有在苦修磨礪自己。
而是一種近乎朝圣的虔誠。
那種對盤古發自肺腑的尊崇與感念,純粹得讓她感到陌生。
洪荒生靈皆知。
盤古開天辟地,化生萬物生靈,是以皆稱其為父神。
但更多是一種模糊的敬畏和遙遠的故事。
就算女媧、三清等人,對盤古的態度也極其模糊。
雖然知道其偉大,卻也覺得太過遙遠。
對盤古更像是一種理所當然的認知。
至于妖族、仙庭,更是將其視為一種可利用的口號。
女媧一直以為。
巫族喊什么‘守護父神遺產’,不過是爭霸洪荒的借口。
與龍鳳麒麟三族,妖族、仙庭等等所有勢力,并無任何區別,皆是利欲熏心。
但此刻。
她看著吳天那純粹到極致的虔誠姿態,第一次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動搖。
“或許巫族真的不一樣?”
“至少……這個吳天是真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