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說得想個辦法讓他以后別玩這個梗了。
袁祈清了下嗓子,不自在地說:“元芳這個名字早就不叫了,你可以叫我小宇,以后這個名字只給你叫,行不行?”
“嗯。”紀寧盯著他,重復了遍,“小宇,你怎么看?”
袁祈:“……”
他不知道該怎么接了,只好避開這個話題,“你看見他昨晚手里拿的那件衣服了吧。玄纁色外袍,紅色點綴,盡管跟咱們現代看到的不一樣,但那確確實實是一件婚服……”
紀寧:“婚服?”
袁祈:“就是結婚穿的衣服。”
他說著,視線在紀寧身上漫不經意掃過——如果他們之間,能有婚禮的話,他也希望紀寧穿玄纁色婚服。
“從商周至魏晉,人們崇尚天地崇尚神明,婚禮是大事兒,因此婚服就用代表天地的玄纁,寓意是稟明天地,這個習慣一直到了魏晉南北朝后才改,改成了白色,后續又出現別的顏色咱們暫且不論。”
紀寧:“嗯,所以呢?”
姜阿公每天晚上,讓全村人陷入沉睡后,自己拿著件婚服站在路口念念有詞,是為了做什么?
袁祈說:“他在拿著婚服招魂。”
“這是一種廣泛存在于民間的祝由術,民間傳說,小孩子受驚嚇失魂,將穿過的衣服放在掉魂地方拖幾圈后回家將衣服穿上,就能把魂魄召回。如果是已經死去的人這么做,就有招魂的意思。”
紀寧大概明白了,“他要召回自己兒子的魂魄。”
還記得姜阿公說過,他們住的屋子,是他兒子的婚房,而婚房里的那件婚服,自然也是他兒子的。
瀛祈你不懂愛
袁祈看向窗外,姜阿公炒菜下鍋的滋啦聲在院中炸開,他半垂眼眸,拇指不自覺捻動食指指節。
“帳主的身份現在已經大致確定,至于執念,我還拿捏不好。”
帳主自然就是能夠在入夜后無視“強制睡覺”規定,還能在外邊亂晃的姜阿公。
但執念……
跟以往都不同,袁祈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先例——這個帳中竟然有兩種行為都非常強烈。
從古至今,兩千年,姜阿公收留了數不清的孤魂野鬼和漂泊異鄉的流浪客,這是身為建筑師和“亂世逢生”者的執念,讓他想要給所有流離失所的人都有一個安歇處。
但是,昨夜他聽到的,于午夜輪回之時,不知疲憊一遍又一遍呼喚了幾千年的親人,何嘗不也是一種執念。
紀寧看的出袁祈陷入了沉思,坐在那里安靜等待,過了會兒,他半垂長睫將手邊被角往下折了圈,動作緩慢捋,抬頭見袁祈還未回神,于是又低頭折了一圈……
袁祈扭頭看見過去時,就見紀寧已經將被角整整齊齊卷了三圈下去,沒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心里卻想著,要是以后能有個孩子隨了紀寧這么乖巧,那這輩子都跟“熊孩子”三字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