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捂在臉上的手顫抖放下,緩慢回過身,悲哀望向李威軍,見他痛苦自己也是心如刀割,哽咽說:“阿軍,對不起,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們約定好的海枯石爛,不能改變,我不想離開你,我只是太愛你了!”
李威軍搖頭,捂住臉拼命搖頭,天昏了地暗了,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唐淼用安撫的語氣輕聲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們先逼的我,袁載道要我離開你,我做不到……至于王軍義……”
她低垂的目光戚戚然抬起,帶著幾分可憐的意思,伸出手,嘗試撫摸對方頭頂,“對不起,我太害怕了,我怕他告訴你我不是人,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
李威軍絕望道:“那你也不該sharen。”
他寧肯死的是自己。
最親密的愛人殺死了最好的朋友,這讓他怎么選。
兩人的爭執聲引來護士自門口探頭查看,袁祈用后背擋住視線,回頭輕輕一笑,嘴里叼著根煙含糊說:“沒事兒,老夫老妻吵架,見笑了。”
他的一張笑臉頗有觀賞性,護士假抱怨似得嘟囔說小聲點,又提醒:“這里不能吸煙。”
袁祈將煙從唇邊摘下,“我知道,就是叼著解解饞,不點。”
這么好的場景,不抽根煙慶祝怎么行。
“你太可怕了,你走,離開我——”
李威軍此刻萬念俱灰,腦中幾乎是躲避地生出一個念頭——假使沒有遇見唐淼,這一切的悲劇都能避免。
他愛唐淼,并且是深愛,但此刻卻希望兩人從沒有過交集……
“阿軍。”唐淼脖子一歪,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威軍竟然趕自己走。
伸出去的手沒有碰到李威軍就僵在半空,她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極其僵硬冷漠,墨跡也重新爬了回去。
“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在做夢,阿軍。”唐淼呢喃:“這場夢很快就會醒的,到時候,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只要殺了袁祈,讓李威軍在病床上重新醒來,那這一切都可以用夢來解釋,他們依舊是別人嘴里羨慕的夫妻。
唐淼話音剛落,站在旁邊看熱鬧的袁祈隱約間有了種微妙感覺,回望四周,開水房的景色卻并沒有變。
這時,身后的影青提醒。
“我們入帳了。”
他剛說完,面前的唐淼就消失不見,連帶面前的李威軍。
對方顯然知道他們已經摸清了本體,所以才會想躲在暗處跟他們周旋。
袁祈望著剛才李威軍所在的地方,譏誚笑了,“弄個帳還得拖家帶口的,這明靈真不大氣,對吧影青。”
他扯下玄圭握在手中,輕輕一揮就化作墨色長刀,頭也不回對影青說:“我去門口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