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始終帶著那種悲憫又從容的情緒,目光沿甬路望向高臺。
“你回來,是為了救他對嗎?”
袁祈順著目光看向高臺,九鼎之上裂紋觸目揪心,“對。”
文物鎮壓按規矩來說是不可逆的,但規矩最開始是由山鬼制定的。
“你有什么辦法能夠讓他活過來嗎,灜祈,無論用什么代價,我都可以!”
“無論什么代價。”
灜祈輕聲重復了遍,笑著問他,“那我阿寧行嗎?”
袁祈喉結一動,垂眸又抬起,“紀寧的感情由他自己決定,我可以答應跟你公平競爭。”
灜祈開心地笑了。
袁祈知道自己“大言不慚”,凡人與神爭,聽起來就是個笑話,更何況紀寧本就是為他而生。
“有什么好笑的。”
他坦坦蕩蕩說:“我有我的優勢,你有你的,我愛他,比你多。”
他心想,老子能從建安到可可西里,爬雪山過草地不遠萬里拋灑熱血來找他,還兩次,你能嗎?
灜祈笑的更開心了,兩只眼睛彎彎盯著袁祈看,并非嘲笑,而是覺著有趣。
他再次抬起眼望向上方九鼎,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憐憫——這是用他神魂鑄造的銅器,是紀寧的葬身之地。
灜祈極輕極輕說:“那你便,好好愛他吧。”
他抬起手,臂彎間的兔子就消失了。
九鼎裂痕處像是受到牽引,逐漸涌出點點螢火蟲似的青光。
這樣的光袁祈見過,在紀寧消失前也曾出現過。
青光自九鼎中溢出,越聚越多,最后整個破敗大殿都被這股溫潤光芒照亮,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袁祈覺著殘垣斷壁中隱隱涌出生機,甚至有風的聲音。
灜祈放下手,側過身,目光落在袁祈xiong口。
“無論是九鼎還是玄圭,代表的都僅僅是秩序條例,他們是規矩本身,受天地轄制不能逾越分毫,即便是阿寧誕生出明靈,也只是在規矩限制內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