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祈瞥他耳尖泛紅,嘴角壓不住地笑,卻又裝的正人君子似得轉移話題。
“我好像想起來了。”
“我去冀縣出任務,被浡婆族的人坑了。他們把我騙進山洞,想要讓我幫著破壞掉什么山神的‘賜福’,后來山洞塌了……是你救了我嗎?”
紀寧:“嗯。”
袁祈欠身,“那幫孫子現在怎么樣了?”
紀寧打開病房電視,新聞正好在播報昨天冀縣山區發生的泥石流。
只短短一個晚上,整座山就變了模樣,像是被什么東西突然吸走了生機,原本草木繁茂蔥蘢的樹林現在坍塌破敗,黃泥滾滾一片狼藉。
幾百年的古樹橫斜倒地攔住去路,穿橙色工作服的救援隊在山間搜尋,無人機在鏡頭前不斷飛過……
現場記者穿著雨衣匆匆報道,“據了解,這里一直是我國自然保護區,有支少數民族世代居住在此,不幸的是已全部遇難……”
袁祈看向紀寧,紀寧關了電視,袁祈問:“他們是怎么死的?”
紀寧說:“灜祈當年曾在山腳留下一口嘆息,讓本該死去的人跳出輪回,作為交換,這些人不能離開嘆息范圍,后來,最早活下去的那批人開始在此地繁衍生息。”
就如袁祈之前推斷的那樣,浡婆族用自由換取了永生,只不過后來他們漸漸不記得了。
袁祈問:“因為因果?”
將那口嘆息保住了命的人看做是因,那他們的子孫后代就是果。
浡婆族人誆騙自己進入山洞,摧毀了所謂“束縛住他們的賜福”,失去庇佑以后,“本該死去的人”消失,由他們存活而產生的果,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袁祈仰頭,人非草木,那么多人一朝喪命,讓他稍稍感慨。
“自由自在的長生,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情呢。”
紀寧淡淡應了聲“嗯”,目光自袁祈臉上掃過,影青和琥珀消失后,袁祈腦海中有關兩人的記憶,連帶關于自己本體的消息都被抹除,現在對于浡婆族的印象,是記憶再次重組的結果。
只是,這人天生精明,感知力強的驚人,不知是否察覺到了異常。
“你看什么呢?”袁祈抬起手撓了撓他下巴,像擼貓一樣神態悠閑。
“是不是發現你老公特別帥,心里后悔為什么沒有早點從了我。”
話剛出口,他又覺著心虛,明明從見面開始,紀寧就對他表露了好感,是他一直試探懷疑,拖沓至今。
紀寧定定看著他,沉默片刻回了個“嗯”。
他從不否定袁祈的任何話。
“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紀寧避開他的目光,起身問:“你想吃什么?”
袁祈說:“都可以,弄點湯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