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祈眉頭稍微往里蹙起,聽著他的描述不太正常,雖然人類在某些時候大腦出于自我保護會下意識屏蔽掉某些記憶,但那是在自己承受不住的情況下,單就報警這件事,即便是在極度恐慌下,也不應該會忘記……
昨天晚上,王軍義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訴李威軍的,結果沒等他說出口,就被畫影燒死了。
這也太巧了。
王軍義非要大半夜見面說的事情是什么?為什么早不說晚不說,非要在這個時間點?
是突然想起來的,還是跟丟失的花鳥卷有關?
身后敲門進來了兩個護士,說李威軍預約的磁共振能做了,讓他換換衣服做準備。
袁祈往后退,問:“李教授燒傷還需要做這個?”
李威軍說:“有點腦血栓,不是什么大事兒。我愛人不放心,非要徹底檢查。”
隔壁床又進來醫生帶著護士查房,病房一下子就變得擁擠,袁祈要問的也差不多問完,讓出路來準備帶著紀寧離開,就在他退到病房門口時,聽見里邊護士說:“我建議您把脖子上這塊玉摘下來,別戴了,就算不影響成像,磕了碰了也不好。”
李威軍說:“好。”
袁祈鬼使神差回頭,就見他從脖子里拽出一根鮮亮紅繩,而紅繩末端,系了一枚沁黃絲的和田玉。
玉色又潤又古,形狀像枚平安扣,袁祈突然想到了今早那條莫名的短信——這是枚玉畫扣。
骨子里的記憶
就在這時,袁祈察覺到一道射向自己的視線,他憑借本能循望回去,正好碰上沒來得及收回目光的唐淼,對方臉上并沒有多余表情,年齡給她增添皺紋同時更顯風韻。
捫心自問,袁祈曾恨這個女人恨得牙癢癢,但到了此刻,他只沖人禮貌笑了笑,不動聲色轉過頭往外走了。
出了醫院大門,袁祈點了根煙抽,他覺著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心里盤算著回局里做個人物關系分析。
紀寧就在這時冷不丁開口:“小宇是什么?”
“啊?”袁祈懵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進門時李威軍的稱呼,把煙從嘴里拿出來,好笑地說:“就是,我的小名。”
紀寧側臉,面無表情問:“不是叫元芳嗎?”
袁祈:“……”他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沒想到自己信口胡謅的一句話紀寧竟然當了真,他一時間露出了個古怪的神情,分不清是無奈還是想笑。
紀寧察覺到袁祈的表情越來越怪異,在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駐足。
“怎么?”
袁祈肩膀顫抖,忍著想笑的沖動卻又忍不住,最后將額頭抵在紀寧肩膀上,笑聲從唇縫溢出。
“是叫元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