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祈扶膝蓋站起身,撣掉大腿上沾的灰塵,視線落在影青臉上——不知道他的情況怎么樣了。
琥珀順著看過去,將靠在石壁上昏迷中的影青扶起,
袁祈:“我來背他。”
琥珀懷疑:“你?”
袁祈揮手讓她退開,“組里的男性同事還活著的呢,不需要你一個女孩子干這樣的苦力。”
“搭把手就行。”
琥珀玩味看著他,笑而不語,自然要給他這個表現的機會了,于是真的就搭了把手將影青順利背在肩上。
袁祈低估了對方的體重,被壓得吭哧吐出口氣。
“我去。”他扶住墻壁,“怎么這么沉,吃什么長大的?”
琥珀略俯身,小聲問:“怎么,比紀組還沉?”
袁祈聽出對方話里狎昵成分,唇角沒忍住揚了起來,緩慢直起腰往前走,從牙縫里哼哼。
“那能一樣嗎。我老婆,那是我愿意。”
他朝堆滿人頭的深處走了兩步,腳尖碰到一顆頭蓋骨時,回頭問敵視他的陳縣長。
“你是跟著我們走,還是留在這里等死?”
陳縣長冷睥他,“你們走不了。”
袁祈不對他的這根犟筋抱有什么開竅的希望,“走的了走不了都不是你能決定的事情,忘了自我介紹,老子姓袁名祈,江湖人稱‘袁大師’,天生至陰圣體,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專治各種妖魔鬼怪。”
他說完,朝琥珀使了個眼色,不再廢話。
琥珀會意,錯開半步跟在他身后。
對于多行不義的人,愛死不死。
手電筒攏起來的小范圍光隨著袁祈離開,四周迅速暗下去。
陳縣長原本氣兇兇的目光在掃見正前方一只骷髏頭后心里頓怵。
這感覺一出,霎時間便覺洞里所有頭顱上黑黢黢的窟窿都生出目光朝他望來。
人天生就有心虛的本能,更何況是這樣sharen砍頭窮兇極惡的人,怎能撐住黑暗冤骨前捫心的一問。
陳縣長看袁祈他們走遠,立即站起來,心一橫跟上去,保命之余,還想跟跟緊他們,以防讓兩人再生出什么變故。
袁祈聽著身后傳來的咯吱腳步聲,對此表示意料之中,連頭都沒回,背著影青打好手電筒繼續前行找路。
琥珀斜視陳縣長一眼,挑動眉梢懶懶笑了——人類之中,果然最有意思的還是袁祈。
山洞內堆積的頭顱在最開始的地方最厚,浡婆族因為“禁地”原因,不能往里扔的太遠。
袁祈蹚在其中,往前爬了不到兩步,骷髏已經堆積到了腰深。
這些枉死的骨血沒有發出任何難聞的惡臭,即便有尚未消失的組織,也都干憋著,碗大的傷口結了發黑暗紅的血痂。
袁祈看著眼前地獄似得慘狀,心想人生前是什么模樣已經不重要了,可死后,又落得每個全尸的下場,確實悲哀。
他停下喘息,單手在xiong前結了個印,嘴里嘟嘟囔囔念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