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紀寧角度看他低垂眼眸,明明帶著笑意,卻有淡淡傷感。
他用玩世不恭的語氣,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并且期望他能接著。
紀寧回握住袁祈掌心,如今除了這個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會撒謊,有些注定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能回應。
袁祈田野間溜達了一天,似乎完全適應了村子生活并樂在其中,幫老三犁地,中午就在人家家里蹭了頓午飯,兩人還喝了點酒。
晚上影青在袁祈的建議下跟他們一起回到姜阿公家里。
姜阿公似乎非常高興,親自迎出了門。
袁祈還沒進門就聞到了四散的響起,“阿公做什么好飯呢,這么香?”
姜阿公跟門外歸家的人招了下手,笑瞇瞇說:“你們進村就是客人,昨晚沒來得及給你們弄點好的。今天我特意殺了只大公雞燉給你們吃,今晚咱們吃雞湯。”
“這位就是你們那個朋友吧,找到了挺好。”
影青睥了他眼,對于帳中的一切幻境,包括人,他都沒有配合的興趣,并沒有回應。
“對啊。”袁祈笑著轉了話題,問:“有酒嗎?我今天中午在三哥家里喝的糯米酒真香,沒喝夠呢。”
“我們村都是自己釀的酒,地窖里有。你們先坐,我去給你拿。”
黃昏薄暮,天已經昏昏暗了,歸家行人不間斷從門口路過,趕集似的,絡繹不絕……
袁祈在桌前坐下,紀寧跟著他落座,這一天,他都沒怎么說話。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小農經濟,沒有經濟壓力,沒有房貸車貸,沒有勾心斗角爾虞我詐,沒有加班,沒有kpi壓力……”袁祈嘆息說:“這還真是個桃花源,想讓人在這里過一輩子。”
影青瞟過門口游魂似的人群,又睥著擺在石桌中央的一大盆雞湯,冷聲說:“我提醒你,帳里的食物不能吃。”
“你看你。”袁祈說:“多煞風景,老人家一片好心,你還這么無情的拒絕,怪不得要被關禁閉。”
影青:“你就作死吧。”
姜阿公不稍片刻就拿了酒來,他雖然看起來風燭殘年隨時隨時都能摔跤,可迄今為止袁祈還從沒見他趔趄過。
姜阿公拿了酒碗,給每個人都倒上,糯米酒雖然發渾,但又醇又香。
袁祈先帶頭敬了碗酒,又說了些好聽的話。
四個人將小石桌子圍滿,喝了會兒酒又吃了會兒菜。
姜阿公問七袁祈家中父母,袁祈于是將自己“悲慘”的身世又添油加醋說了一通,直說的姜阿公眼中含淚。
“沒想到你也是個這么不容易的孩子,既然沒地方住了,以后就在這里安家,咱們一起,開塊田,日子雖然不富裕,但也餓不著。”
說著,他將袖子從眼上拿下來,紅著眼眶望向紀寧,“你們現在也沒個長輩,倆人的婚事,咱們村里給辦了,弄點酒菜,張羅張羅就能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