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著看著楚博:“父親我有話想跟您說。”
楚博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
可方先生卻很有眼色,忙笑著說:“那學生先去拿些東西來。大人您和大爺先聊。”
楚博這才點了點頭,等到方先生出去了,他才問:“怎么了?”
“爹,您是不是得罪了太孫殿下?”他忍不住壓低了聲音:“爹,咱們家已經富貴已極了,事實上太孫殿下是聰明人,只要咱們家能夠安分守己”
“閉嘴!”楚博啪的一聲打了他一個耳光,隨即就冷笑:“你動一動你的豬腦,想想楚家如今在杭州有多少田地,想想多少人自賣自身,將田地掛在了楚家族中!”
楚明川打了個冷顫。
“富貴已極?!”楚博毫不留情的冷笑:“你知不知道這富貴已極的日子是用什么換來的?是西北走私的那些銀兩!是江浙當地掛靠在咱們家中免除的那些賦稅!是你那些叔伯兄弟們違背律令,出海走商得來的!”
但凡是囤積了大量財富的人,背后就一定充滿了罪惡。
沒有一個例外。
楚博揪住兒子的衣領:“你以為我是吃飽了撐的,跟未來的皇帝對著干嗎?!還不是為了保全你們,保全咱們這個家?!”
楚明川被揪的打了個趔趄,整個人都往前栽了一下險些摔倒。
聽見楚博這么說,才張了張嘴:“可是爹,咱們現在收手”
現在收手說不定還來得及呢。
楚博對這個兒子真是失望至極。
他冷冷的望著他:“多少人靠著咱們這條船?你是掌舵的,中途卻想棄船逃走,那底下的人能讓你走嗎?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
楚明川心驚肉跳。
他失魂落魄的從書房出來。
方先生其實就在門外等著。
此時見到楚明川出來,方先生微微笑了笑,客套的作揖:“大爺,您也要體諒體諒首輔,人到了這個位置,許多事就不是自己能做的了決定的了。
就如同當初,楚博堅定不移的選擇了太子。
那自然就只能陪著太子鞏固勢力。
在這個過程中,他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沾的。
但是這種東西,沾到了一點兒,要想甩脫,那就難了。
他拍了拍楚明川的肩膀,轉身進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