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教過人唱歌,不知道該怎么演示。但唐穆清的方法沒錯,這樣更直觀。
她慢慢從琴凳上轉過來,面對著唐穆清。她坐著,對方站著,身高差讓她不得不微微仰頭。唐穆清已經舉起了右手,指尖懸在半空,似乎在猶豫該放在哪里。
遲叛抿了抿唇,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
唐穆清的皮膚很涼,像一塊溫潤的玉。她拉著那只手,慢慢貼在自己的喉骨上。指尖觸到皮膚的一瞬間,遲叛不受控制地往后躲了躲,又硬生生剎住。
“放松的時候,”她說著話,聲帶震動著,“這里會微微下沉。”
她的喉骨在唐穆清的指尖下輕輕滾動。
“繃著的時候,”她繼續道,強迫自己忽略那點冰涼的觸感,“會往上提,你能感覺到嗎?”
唐穆清的指尖沒動,眼神卻好似深了幾分。
“嗯,”她輕聲說,“感覺到了。”
遲叛的耳尖有些發燙,卻假裝沒注意到唐穆清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喉結上。
“明白了嗎?”她問,松開對方的手腕。
但是唐穆清還沒把手收回去。
錄音室的門突然被打開,鄭夕回來了。
三個人都愣在原地,鄭夕的視線落在唐穆清的手上。
下一秒,唐穆清很是自然地收回手,“明白了,”她說,嘴角微微揚起,“謝謝小遲老師。”
遲叛轉身回到鋼琴前,忽略自己有些不正常的心跳速度。
“遲老師在教我發聲,教得很好。”唐穆清面色自若對著鄭夕說。
遲叛有一點點的緊張,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個什么勁兒,感覺像是早戀被家長撞破的心虛,明明一切再正常不過了。
“哎,一開始聲帶位置確實把握不好,很正常。”鄭夕擺了擺手,作為資深音樂人,她自己有帶學生,自然知道入門的困難點在哪里。
“剛好,我聽一下。”鄭夕說。
遲叛頷首,指尖在鋼琴跳躍,唐穆清跟著發聲。
這次基本上對了。
“差不多就這個位置,唐老師你這兩天辛苦一下,我們爭取盡早錄完。”鄭夕抬手看了看表,“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兩天在準備一個音樂賽事節目,可能沒有那么多時間,剛才電話溝通了一下,我得先走了,只能辛苦遲老師了。”
“有問題隨時聯系我!”鄭夕走得風風火火,一溜煙人就不見了。
又是一室寂靜,遲叛再次對上唐穆清的眼神。
她再次后悔為什么要接下這個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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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篇的點就在于,小遲是歌手,頂多做一下舞臺上的表情管理,算是喜怒形于色的。但演員,還是影后,是解讀微表情和情緒的個中好手,細微的變化逃不過影后的眼睛,畢竟沒人演得過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