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比四年前那個火拼之夜還要暗上幾分,那流血的手緊握成拳,裹著血液緊捏著碎掉的玻璃杯,他感覺不到疼痛。
似乎只有如此,他覺得自己才能呼吸
po18(po18),藍俊害怕他那個樣子,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修羅,帶著要毀滅一切的想法,將周圍都撕得粉碎。
“祐。”他擔心地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何祐沒有反應,臉色沉靜得可怕。
“祐。”
“你先下去吧。”
藍俊收回了手站了起來,他甚至都沒注意這是一個命令句,他知道,何祐生氣了,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是廢的,只會火上澆油。
他起身走了出去,剛打開門,何祐叫住了他,“俊哪。”
“嗯。”他回頭,發現何祐正看著他,藍俊看過何祐的很多種眼神,隱忍的、兇狠的、難過的、絕望的、甚至狡猾的,唯有這次,他眼里只有一片黑暗。
那黑暗好似一片深淵,深淵的底下燃燒著熊熊的地獄之火。
“再也,不要騙我。”他看著他,那片黑暗散去,眼里有著失望以及警告。
“知道了。”藍俊也看著他,是他做錯了,自以為是的覺得那是為他好,但他不后悔,他知道何祐發起瘋來是什么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別人也許不會發現,但做為何祐的死黨,多年的兄弟,他一直都有察覺,何祐的身上有自毀傾向,這個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這件事,我會幫你。”說完,他就出去了。
何祐張開了手,帶血的玻璃掉落,血液順著他那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滴落在深色的地毯上,很快就融入進去沒了蹤影。
他看著那些消失的血液,以及手心里那道猩紅猙獰的傷口,那傷口比起雨安背上的疤痕,是那么的小,那么的微不足道。
有什么從眼里流了下來,他扶住了額頭,他很少流淚,媽媽死的時候,流過一次,因為那時太小了,帶著妹妹,對如何生存下去,產生了恐懼。
從那以后,他就再也沒有流過淚,就連小優死的時候,他也只是靜靜地看著,像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安靜地、縝密地實施著他的復仇計劃。
如果不是遇到了魏雨安,他可能就會一直這樣活下去吧,最后,要么成為人上人,要么死在陰溝里,事實上,他想了想,無論是哪一種,他都無所謂。
但自從重新遇到雨安后,他已經為了她流了兩次淚,他對她都做了些什么啊,他該死,真的該死。
手下適時地進入房間,給他處理著手上的傷口。
他恢復了冷靜,面上已經看不出任何表情,“準備一下,今晚我要去孟公館,還有,”
他看著手上纏著的紗布,像是尋思著什么,停頓了幾秒才說道,“孟五爺,幫我搞清楚他這兩天的行蹤。”
他的聲音冰冷而沉靜,手下心里微微一顫,他從幾年前就開始跟著何祐了,知道他說這話意味著什么。
他覺得這不是什么好的想法,但他知道不能反對,因為就算反對,也什么用都沒有。
今日的孟公館跟平時沒什么不同,這棟白天死氣沉沉的小樓到了晚上開始活躍起來,樓里時不時傳來女孩子們嬉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