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氣勢恢宏感受,那肯定是現在更勝從前。
七潭四峰景貌業已大致恢復,上千修士合力建造,各種營造力士,搬山樂傀能用的都用,大戰遺留的血氣消除了分。
如果不是東北面千葉山真真實實徹底消失,沒有人會感覺這清靈山剛經歷大戰不久。
人總是這樣的健忘,所以印記能留一些當然最好,以免記吃不記打的蠢貨撞上來犯渾。
清晨風雪消停,一艘艘云舟浮立在七巧峰接引臺上空,其上有六千余人整裝待發。
如今的七巧峰已經不再喚做此名,而是改成了天璣峰,其余三座峰頭也分別改成天樞峰、天璇峰、天權峰,這個主意是青松子給的,以他幾百年周游山川河海經驗,其實清靈山可以利用人造山峰成七星陣位。
只要經過周密設計,在護山大陣的加持下,絕對要比以往的防御能力強翻幾倍。
于是自上個月開始,造玉衡、搖光、開陽三峰的任務已經頒布下去,約摸著半年內能完滿做成。
而那時候,將是赤龍門廣邀蒲陽河地域各派前來觀禮祭典之時。
“推遲了一個多月,總算是準備相對完善不少,掌門師叔,可以發令了!”
宋應星站在接引臺上恭敬復命,早已經召集好的大軍隊伍各自都占據好云舟,是到了該回去的時候。
鐘紫言披著墨色雪裘,回頭望了望留下來幫忙守護山門的青松子、姜玉洲、秋冥子幾人,拍了拍宋應星的肩膀:
“這里暫時要苦你一段時間,俗物繁雜,待我調來人手,會輕松些!”
宋應星笑著道:“掌門師叔哪里話,這是我該做的事。”
他心里覺得,掌門這番話的這意思是,此后一應事物都會交給他來打理。
而他身后,站在兩位金丹老修中的姜玉洲則面有憂慮,對半月前槐山飛傳來的書訊難以放心。
風把衣袍吹動搖擺,鐘紫言在菊葵的攙扶下飛上赤龍號,他眸中沉靜深邃,雙目如浩瀚星海。
回返槐山!
大軍開拔,云舟群調頭向西,腳下山峰越變越小,云端氣流涌動,云海緩緩翻騰如霧。
正值清晨日光初生,如龍抬頭,鳳儀展翅,天際青碧廣闊,令人心情豁達舒心。
各個云舟上的修士們探頭出來,有的登上夾板云臺,劉小恒忍不住暢快嚎叫,“赤龍威武!”
隨后一群人跟著復呼嚎嘯,喊聲震天,響徹云霄。
李長歌看著這位至交好友后脖子上那若隱若現的墨綠色紋理已愈深隱,幾乎不可察覺了,隱有擔憂。
實際上何止他們這一對憂心藏心,更多散修們暗傷積攢,失去親友,亦不勝數。
但此時大勝回程,又有豐厚的收獲,每一個生命內心深處都感召豪情同受,可不令人振奮開心。
鐘紫言躺在舟房中聽著大家的呼喊聲,心頭想起埋骨清靈和千葉兩山下的修士同盟,想起幾個月前那些慘烈哭嚎,嘆了一聲:
“人命如洪流楫木,于有限中尋歡苦作憂樂,何其微末,何其可敬~”
風云載著他們一路飛馳向西,回歸那兩甲子龍興福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