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震蕩空間的‘吒’字洪聲傳響,五百多名散修自各個方向圍來,陰物們也開始抱團嘶鳴。
鐘紫言所料不差,如果這輪戰事能獲勝,落魄峰一役基本就算十拿九穩了。
四十九頭陰物被那兩丈高的獐血鬼號令聚攏,它們一個個都浮在半空,旋轉圍看著四面凝結而起的大型炎陽靈璧,這是在封堵它們逃跑的路。
天色逐漸昏暗,鐘紫言慢慢站起身,向東南方向看去,那里申屠燧、龐大撣、姜玉洲和司徒飛云一共率領著三隊人馬持續撐起炎陽屏障,相對的西北面,司徒十七和商富海也下令散修們散開結陣。
很多戰局不是事先計劃什么時候開始就能什么時候開始,而是到了那個時機,必須做出那種決定。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是時候了,如果錯過這一次,下一次可能死的人會更多。
鐘紫言在這種事上從不扭捏,只見他立在通體碧藍的巨鯨背上提氣發聲
“諸位,今日已是決勝之機,誅除此間陰邪,我赤龍門奪下落魄峰即成定局!”
話音傳響這片天地,內里夾雜著道家震蕩靈魂的韻律真言,八方圍列的散修一聲聲‘誅邪!’頌嘯,氣勢貫穿云霄。
士氣拔到頂峰時,所有人頭涌熱血,姜玉洲仰天長嘯一聲,他背后錚聲飛出金光長劍,那道劍光照亮夜空,其上黑色閃電霹靂作響,伴隨著姜玉洲如神人威吼般的一聲“誅邪!”
天上雷霆轟鳴,長劍積蓄順勢落擊,一頭筑基中期的陰物直接被轟消化無。
萬物生而崇敬同類至強者,姜玉洲一劍之威鼓動數百修士,他們齊齊聚力轟出術法,那些陰物分散各處撕抓撲打,奈何此時的陣法威力已經將他們的實力整整壓了一個境界,以前能一下子撕碎的敵人,此時竟然難以造成傷害。
沒過小半個時辰,陰物已經死的只剩下了十頭,姜玉洲不知何時消失了蹤影,申屠燧和龐大撣直接入內肉搏獐血鬼。
兩人都是主修火靈術法的筑基修士,申屠燧一根烈火石棍旋轉似火輪一般,別看他上了年紀,身手可比猴子還要靈敏,也可能他本命物本就是一頭火猴,石棍揮擊舞動之間,背后一頭瘦高虛影頻頻出現,眼力好的人當能看清那是一頭紅毛老猴。
龐大撣乃是和司徒家走的很近的筑基散修,壯碩的身軀竟能硬抗獐血鬼的利爪撕蓋,他渾身冒著暗紅色火炎,出拳時總有獅吼聲,鐘紫言早先也知道,他的本命物是一頭烈炎狂獅。
這二人都是有實力的人,與獐血鬼斗了一炷香時間才見不敵之象,也就在此時,突聽天上吼嘯“讓開,看我滅殺這頭邪祟!”
鐘紫言抬頭看去,只見消失沒多久的姜玉洲再次出現,這一次他背上背著一根通體橙紅的赤金石柱,原來趁著剛才的時間,他將定陣之物搬了出來。
那根石柱經過一年多烈陽靈力的滋養灌輸,此時已然具有強力鎮壓鬼物的力量。
姜玉洲自天上將石柱狠狠拋下,石柱如定海神針一般扎在此間中央,余下那十頭鬼物包括獐血鬼原本就被壓制的修為力量又生生弱了三分,下一刻姜玉洲化作金煌巨劍直落大地,漆黑的天空不知怎的出現星光,人們只見那金色劍影比先前一次出手更加駭人,再聽一聲肅殺之音震懾魂靈
“誅邪?。?!”
這場戰事,由‘誅邪’二字開始,也由‘誅邪’二字結束,余下的那幾頭陰物根本沒撐過半柱香。
姜玉洲拄劍屹立在幾十具己方已經死去的修士尸體間,七竅和手掌雖全是血跡,但他沒有一絲疼痛撐忍之相,而是看著那一頭頭陰物被各隊術法轟殺,哈哈大笑,只道“落魄峰已歸我赤龍門下!”
這世間多有沽名釣譽之輩,很多時候沒有親眼見過一些事情,很難相信傳聞屬實,此一役,姜玉洲之名烙入每一位參戰之人心間,那把驚天雷劍無人不服。
人的勇武強悍大多不是自己吹出去的,而是被所見者傳揚贊頌出來的,傳揚的多了以后,人們會把那個人各種厲害之處歸結成一個名號,這一天開始,槐山多了一位劍道強者,號曰驚雷劍主。
大局雖定,落魄峰的陰物卻還沒有完全清理干凈,人既然有精力旺盛的時候,當然也會有氣力枯竭的時候,黑竹林外一役,很多人堅持到最后不是被鬼物殺害的,而是自己把自己累死了。
大戰過后需要休息,不過不需要太長時間,十五日后大部分人恢復力量,烈陽沖陰大陣再開,這一次幾大陣位中的修士都是成群向落魄峰內沖殺的,上面大約還剩二十頭左右的陰物,連著被圍捕了三日,又死了九頭。
澹臺慶生在這一輪戰事結束以后,直接帶領著下屬告辭離去了,這里已經不再需要他們,數月下來,帶來的人一共死了三十多位,一應消耗澹臺慶生自己承擔,沒有接受鐘紫言的犒勞。
這真是值得結交的好盟友,鐘紫言暗下決心要與澹臺慶生處好關系。
真正結束戰事的日子定在十月底,這期間鐘紫言不再管束各個散修們的行跡,因為戰事打了將近兩年,這片戰場總得清理收拾,散修們向來有收尾尋寶的喜好,既然此間沒有了危險,那便賣他們一些尋樂時間。
勞累了快兩年,趁著結尾這三月,鐘紫言也回斷水崖安生修煉了一段時間,眉心風印吸收的靈力似乎快到滿溢狀態了,本想一鼓作氣直接吸收完看看,卻沒料到司徒宓回了司徒家不過一月多,便又尋來了斷水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