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一定不能坑害對自己好的人,既然今日趕上自己倒霉,索性把那些平日里欺負自己、挖苦譏諷自己、總是給自己使絆子的人都拉下水。
想清楚以后,茅鵬兒蹭的一下站起身,眸子變得冷漠,鼻中哼出氣來:
“以前沒能力反抗,現在老子都要死了,還怕你們個甚!”
順著靈田小路直出靈園,路上撞見一個十六七的喊笨少年,聞其喊叫:“茅師兄,您這是去哪兒?”
“你管得著?澆雨去,今日所有的靈田都要澆,澆不完不準睡覺。”茅鵬兒惡狠狠瞪了他一眼,自顧自繼續走。
這少年是自己五位下屬之一,名緩張德厚,資質太差,但心地善良,因為長得又憨又丑,總被人欺負,得虧跟了自己,不然哪里還能再這豺虎盤踞的清靈山上有活路。
人的心第一次變得堅硬起來以后,看各種事會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世道既然弱肉強食,何必時時對別人和善,保留一些兇相不一定是壞事。
雖然茅鵬兒昨日對茍有為說他自己沒什么權力,但終究還算清靈山東區靈圓的一個頭目,手底下有五個人可以做事,其他堂口也有熟絡的人看在柳老祖的關系上愿意賣他面子。
這就是做事的基礎,既然有關系,那短時間扯虎皮拉人下水該不是難事,命都快沒了,哪還管得了門里秋后算賬。
那姓茍的老人明顯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他背后如果沒有強人,怎么可能敢一個人逮著自己強行勒索,要捕撈二十多個水鬼。
所以往更深層里想,是不是證明有強大勢力要攻打清靈山。
腳步不停,腦子也不停,茅鵬兒越想越可怕,細思極恐。
到最后,他直接豁出去了,既然門派都有了危機,自己為了性命做點不得已的事有什么關系,反正這山上誰也不會在乎自己的命。
清靈山一共七個堂口,人數約莫有上萬人,煉器、煉丹、武備、宗務、科監、靈植六大堂口都是老老實實做事的,只有柳老祖親自管理的執業堂才是頒布山令生殺予奪的堂口。
茅鵬兒雖然不清楚大局上的事,但山里的基礎情況平日聽別人說也聽的耳朵要起繭子了。
他自己所處的靈植堂堂主喚作戴笠瑜,是個特別古板刁鉆的老婆子,一路走到靈植堂大殿外,稟報了看門人,很快便被請去里面。
一番鋪設,茅鵬兒手舞足滔,眉飛色舞,說著柳老祖教他去一件私密事,要拉一些別的堂口的弟子,且都要筑基之下的人手,至于為什么要這么吩咐,茅鵬兒不說,戴笠瑜也不敢問,她已經筑基上百年,結丹無望,不想再這最后的光陰里耗費閑心,最近正想著怎么把位置傳給得力后輩呢。
茅鵬兒需要戴笠瑜支持,戴笠瑜沒有多想,直接給了諭令和舉薦玉佩,茅鵬兒欣喜拿在手里,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就走出殿門。
戴笠瑜人老珠黃,神衰氣弱,精力不比年輕的時候,哪里會想區區一個練氣五層的靈植夫敢騙她,竟然沒產生一點懷疑。
此后四日,茅鵬兒憑著一份清靈山六大堂主之一戴笠瑜給的諭令總計拉了十八個小頭領,都是自己以前的仇人,皆挑不同的時間拉著從后山出去做事。
最后連守山門的那兩個老修也沒放過。
到了第五日,那十九個人一個個回返,盯著茅鵬兒的目光就像是恨不得噬骨食髓,千刀萬剮一般。
茅鵬兒就當做沒看見,反正都上了同一條賊船,誰捅破誰第一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