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邊緣處的蘇獵作為輩,一般時候從不插嘴,此時恰聞自家掌門玩笑問:“獵兒,可有將這兇悍的雷龍靂虎控馭掌下的志向?”
蘇獵深得簡雍真傳,自然明白這是掌門在考驗試探他,似這等問話,既不能顯得太心機,又不能回應的太蠢,他笑著頓了兩三息:
“弟子自幼爭殺本事低微,不擅控馭之道,但弟子有巡狩下的志向,將來若真需要降龍伏虎,也是不怕的?!?/p>
鐘紫言對視姜玉洲和簡雍章溴三人,捋須溫和笑道:“生子如此,何懼后世安危。”
蘇獵靦腆低頭,他身旁的簡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贊許肯定的行為。
“好,確定雷澤和妖類短時間不會暴亂,我們該繼續拜訪其他門戶了。”
鐘紫言招呼幾人返頭離去,際烏云滾滾,在這后半夜里,很快下起大雨,逐漸瓢潑停不下來,云舟上蘇獵操控云舟撐起靈壁,雨水順著靈壁滑落四方。
“覆手生坎離,氣斂金丹成,陰陽演妙理,誰道不長生?!?/p>
鐘紫言負手立在云舟上,周旁人只以為他突發感想,卻不知這句話是當年秦封遺書中的絕筆,其內透漏著無奈與不甘,堅強與篤定,就像饒一生,有時候極其堅定,有時候迷霧遮掩,什么都看不見,那句‘誰道不長生’便成了問句。
搬山草廬與乘云堂的山門相隔不遠,清晨雨露消停,鐘紫言五人落于他家門戶外,數百戶茅屋列居各類山頭,看景象算是槐山最寒酸的山門。
有童在木門外清理水渠,見一兩鬢微白的中年男子帶人前來,仔細盯著瞅了瞅,稚聲問:“敢問前輩是那家門戶?”
鐘紫言和煦笑了笑,后方蘇獵趕忙上前,走近那童,“你這童兒,見到我家掌門不彎腰行禮,反倒理直氣壯發問,大膽的緊?
快去傳告你家山主,就赤龍門掌門前來拜會?!?/p>
童先是一愣,而后趕忙往回跑,腿還沒賣過門檻,有返回來,“失禮啦,對不起吶,我叫寅貓兒,等會兒可不能告訴山主我怠慢了你們?!?/p>
而后又跑著進了木門,幾人望著那東西局促踉蹌,鐘紫言捋須笑著:“這一家也是有氣閱,能得這么一位精靈弟子,勝過百畝靈田,千頃礦脈?!?/p>
簡雍隨后道:“這孩子是乘云堂申公茂的直屬后輩。”
“哦?倒是少聞?!辩娮涎匀粲兴?。
不一會兒,搬山草廬話事人帶著一個瘦骨嶙峋的難修走出門來,鐘紫言一見,笑道:“你們兩家看來真結了秦晉之好。”
申公茂拱手執禮笑言:“哪知道鐘掌門回來,我與他下棋已經長達七十年,改不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