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行路匆匆,因那幾家霸占直往流花宗的路,遂從巫山沼澤抄近路,途經須彌山,誰成想恰逢【螭龍秘境】洞開,廣納過路修士,無緣無故把我吸了進去。
那螭龍秘境乃是兩千年前龍淵海域妖族所留,旨在挑選妖修入贅,十日的時間設下三重關卡,數千人全部需要闖關,其中八成是人族和妖族的筑基修士,還有百余金丹亦想獲得最終的寶物,我一個初入金丹的人,在其中自是墊底存在。
三關只闖到第二關便已經氣力耗盡,唯一還能用的,只剩下突破筑基后所悟的殺眨
人在瀕危之際,哪管得了日后的光景,秘境水澤中,我同幾百位筑基困在二層關卡,彌留之時,將那【陽炎凈滅】手段施展出來,吸盡在場所有妖族和人族筑基的生機靈力,才熬過三關考驗。
這般殺孽,自引得監管掌控秘境的兩位元嬰生厭,輪到最后考驗過關的十一位金丹,我遭掌控螭龍秘境的妖族元嬰厭棄,排在了末尾,那殘破的螭紋樓是唯一的獎賞。
本以為還算有驚無險,誰料臨離開時那妖修因我先前吸殺所有筑基妖類,欲要暗中出手抹殺,我一個金丹修,哪里能扛得住它元嬰法門,被其捏在手中合攏就要處理時,另外一位元嬰出手阻攔,才留了一命。
他便是龍門水府負責東洲商事的其中一位代理,我與他相聊良久,被其強逼簽下三十年效命條件,正巧他手中有一頭碧游鯨幼崽,權以用它安撫于我。
這便是前因!”
鐘紫言聽陶方隱講起這件事久遠的曲折經歷,莫名感覺到一股屈辱感,又震驚于陶方隱能將這件事一瞞就是五十年。
分別站在長輩和晚輩兩個角度,鐘紫言是能體會為什么這事以往不告訴自己的,因為以往的自己還是一條魚,承擔不起大風浪,就像幼童一般,再裝成熟穩重,修為不夠,知道了也無濟于事。
而為什么師伯現在愿意,是因為真正把自己看成了一個頂梁柱,就像是一個家族中的老族長總需要在合適的時候將一家榮辱全部依托給年輕繼位者,這既像是時代的更替,又像是榮辱交接,年輕人知道的家族故事越多,就越需要承擔更大的責任。
“這么一算,三十年早過去了,等咱家日后出了元嬰,我必會銘記此辱,伺機報仇!”既然知道了這事,鐘紫言哪里會吞下這口氣。
卻見陶方隱笑著搖了搖頭,“此事與你聽,只是示警,這屈辱,我打算自己還回去。”
“何時?”鐘紫言疑問。
陶方隱一瞬間像是年輕了兩百歲,像個正值青壯憤世嫉俗的年輕人“依照我的脾性,忍了這么久,是該動手了!”
“這……”
鐘紫言不敢相信,“可咱家沒有元嬰力量???”
老人家眸子明亮,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您?”鐘紫言詫異反問,嘴里也不敢自家這位金貴的老祖再厲害,還不至于斗得過元嬰。
可事實的確是這樣,難不成明知打不過還要去飛蛾撲火。
見老人家凝眉看著自己,鐘紫言慢慢的開始懷疑是自己腦子出了問題。
沉思良久,終究還是沒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