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字便是老爺子的名諱,其一生披星戴月、嘔心瀝血奮斗下的家業,終歸是到了自己手里。
……
屋內寂靜良久,司徒業苦笑一聲:“小時候總想快快長大,長大后想著快快當家,當家后想著快快變老,如今,我又想回到幼年?!?/p>
鐘紫言淡然道:“終究是你司徒家子孫,傳給誰,那人都留著你的血?!?/p>
“禮兒城府深重,做事狠絕,自小不受正邪分說,我只怕他日后誤入歧途,屆時誰能治的住他?”司徒業憂愁道。
鐘紫言靜默三息,和言道:“依我看,以羽逸的資質,結丹應不是難事。”
“苦了十七那孩子,他該要怨恨我的,這么多年來為了羽逸,修行都落下了,我這一走,他還能剩多少時間?!彼就綐I嘆了一聲。
“豈可盡如人意,但求無愧于心?!辩娮涎缘话参俊?/p>
……
“我……能信你么?”老人家突兀盯著鐘紫言。
這話既是問當下的事,也是問將來的事,如今鐘紫言結丹,赤龍門謀奪槐山霸主輕而易舉,他一輩子勞碌來的基業,很可能轉瞬既消。
鐘紫言和煦笑了笑,娓娓道:
“我尚記得當年王家攻打長蘇門時,有閑人傳出一段話,說槐陽坡護御陣法破開時,蘇正大吼問王弼:‘你真要滅我山門?’
王弼譏諷說:‘我xiong中溝壑,又豈止你這小小槐陽坡!’
我以為,縱觀王弼一生韜晦隱忍,自那一句話以后,才算真正成為槐山豪強。
當下時節,老道兄大限已至,信不信我無所謂,該對后輩給予信任才對,要相信他們能做好事。
江山百代,人才盡出,每一代有每一代該經歷的事情。”
司徒業聽罷,陷入沉思。
鐘紫言估摸著時間不早了,起身道:“此番歸來,還沒來得及回山門一趟,為了這事,許多家暗中鬧騰,我得去召回門中諸人,三日后自會參加你傳位一事,你我就此告別?!?/p>
司徒業像是有些舍不得,欲言又止,卻終究未曾挽留,這一刻,他極慶幸當年沒有在司徒宓的事情上為難鐘紫言,兩家聯誼近五十年,自己看著鐘紫言一步步成長到現在,許多次感嘆似他這樣的人,日后一定不會是泥潭中的鰍魚。
盯著那身影跨出門去,司徒業最后呢喃問:“他們……能做好么?”
一陣清風吹近門里,鐘紫言的聲音傳在司徒業耳中:
后事自有后世知。
今日我掌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