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雷霆轟隆作響,比起其他筑基修士的術(shù)法,姜玉洲顯然是這里面最耀眼的,在司徒十七看來,赤龍門有這種人,十年內(nèi)與自家匹敵或是強過自家完全不是問題。
回望御魔城中央門樓處,司徒禮表情尚且自若,司徒飛劍和司徒酩則厭惡鄙棄,能明顯感覺出他們對姜玉洲的敵惡之意。
這也可以理解,畢竟當(dāng)年司徒宓的死和赤龍門掌門脫不得干系,他們作為從玩到大的宗族表親,牽移恨意自是正常。
自儲物戒中掏出一張長弓,少有人見過司徒十七馭使這種靈器,今天卻要在人前露面了,不然千百修士都在奮力清掃魔物,單他一人直愣愣站在后方瀑布空臺,確實有袖手旁觀的嫌疑。
這是一張通體暗銀的燕翎弓,只不過比之普通燕翎弓更長一些,充斥著陽剛金煌之氣,司徒十七雙手拉開弓,靈氣聚箭,是那種透明清白色的箭矢,弓弦一拉,箭矢化作清光激射而出,照著司徒羽逸所處的魔物群間一頓穿透,所過之處,那些嗜血魔連同毒囊紛紛爆裂。
“快散開!”司徒羽逸回頭望向后方,見是自家十七叔在幫自己,忙叫眾人相間的距離再拉大一些。
箭矢每穿透一頭魔物,便會漆黑一分,二十多頭魔物滅亡后,箭矢化作黑氣消散,司徒十七再拉弓弦激射飛箭,一次次消散一次次拉射,靈氣隨著時間逐漸耗盡。
殺了百余頭魔物,力也盡了,司徒十七收回弓箭,當(dāng)場盤坐調(diào)息,邊調(diào)息邊觀察戰(zhàn)局清理情況。
以牛魔谷和荊棘谷為首的那一波勢力在個體單獨作戰(zhàn)的時候無疑是最兇悍的,北地野修數(shù)百年來在槐山本土修士眼里向來兇蠻,歸其根源,乃是生長環(huán)境惡劣所致,槐山物產(chǎn)相對富饒,北地連綿群山的三階靈地屈指可數(shù),沒有強人統(tǒng)一管束,自然形成了動輒廝殺拼命的局面。
相比北地散野修士,獵妖盟下屬的幾家勢力絕對算猥瑣心的了,即便如今有鎮(zhèn)魔玉璧壓制魔物修為,他們的出手次數(shù)也遠(yuǎn)遠(yuǎn)不能算多。
商人終歸是商人,來參加這般大的陣仗,依然有自己的算盤,司徒十七抬頭看看那位槐山第一商甲,趙良才趙胖子,也是人精一般的交戰(zhàn)情況,打的連魔物都急迫怒吼了,他還拖著一副大肚子微微拍一拍,繼續(xù)丟術(shù)法障礙。
頭頂突有一抹氣勢兇兇的紫光極速沖向自家家主所在方位,司徒十七看的真切,那魁梧壯碩的身形不是拓跋南天又是誰呢。
此人說起來也是倒霉,攤了那樣一位拜把兄長玉猙子,害的他剛結(jié)丹歸來就要與赤龍門作對,如今被人家收拾的服服帖帖押來御魔城當(dāng)打手,想來再沒有比這更憋屈的事情了。
司徒十七仍然記得,在他還年幼的時候就聽說過拓跋南天的大名,那時候雖然槐山金丹之下第一人的位子一直掛在長蘇門楊谷身上,可沒人敢瞧拓跋南天那雙魔牛拳掌。
時至今日,歲月流淌,槐山局勢多方轉(zhuǎn)變,牛魔谷一眾終歸是沒成大氣候,被赤龍門壓制成這樣,日后怕也再難翻身。
要說整個戰(zhàn)局間最奮不顧身的當(dāng)屬近年南疆來的那些修士,他們大多以吳夲為首,槐陰河?xùn)|岸下游占滿靈地,馬上聚寶城就要修建好,屆時也能收留不少人,失去家園的人最能體會那種痛苦,有機會多出力,絕對不吝嗇。
司徒十七琢磨來去,心里打定主意,此役過后看來與南疆的這些勢力要多走動走動了,一旦聚寶城建成,獵妖盟商行利益勢必會被沖擊,這期間定能冒出一些商事奇才,要想謀劃長遠(yuǎn)之局,商事上得有一些話語權(quán)。
轟~嘶~
三處金丹戰(zhàn)局,因為拓跋南天的加入使得司徒業(yè)這邊輕松太多,二人聯(lián)手出擊將那頭綠骨魔人擊成重傷,眼看著它要逃遁時,司徒業(yè)沙啞口音迅速吼叫:“拓跋老弟,莫教此獠逃脫了去!”
拓跋南天嗯聲點頭,那雙碩大拳頭凝聚氣力,紫光與墨綠之色混合凝實,他背后黑霧內(nèi)的角蝰嘶鳴一聲,只聽拓跋南天震聲大喝:
“玄陽流荒!”
拳頭推出之際,靈光瞬化十丈大,夾裹著撞破天穹的氣勢實實在在砸在還來不及遁逃的綠骨金丹魔人身上,那魔人軀體寸寸被靈拳散出的特殊靈氣滋滋消化湮滅。
盤坐在御魔城瀑布水臺上的司徒十七面露驚愕,心里只覺得這拓跋南天即便是被赤龍門收拾戰(zhàn)敗,仍然有這種實力,一套大術(shù)直接轟殺一頭金丹實力的魔物,雖然那魔物早已殘敗無力,但這也足以說明拓跋南天進(jìn)階金丹之后實力猶強。
筑基期突破至金丹期時是修士初涉大道玄機的特殊時刻,原本在筑基期很平凡普通的修士很有可能領(lǐng)悟某些異常強大的術(shù)法,這類術(shù)法施展所需靈氣之龐大動輒便要牽扯壽元抽耗,故而統(tǒng)一被稱作禁斷大術(shù)。
在此方修真界還未落腳成型之前,傳聞上古修真之士對于金丹的凝結(jié)比筑基、結(jié)嬰都要重視,所謂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一顆金丹入腹來,凡體立地成仙佛。
而今的修真法門大體查遺補缺,不再將金丹構(gòu)筑作為修仙之士最重要的修煉環(huán)節(jié),而是逐層穩(wěn)扎穩(wěn)打,只看最后練虛合體飛升,雖然較之上古穩(wěn)妥不少,但越到最后越難渡劫,可以說少了些一往無前的冒險氣魄。
在司徒十七看來,類似拓跋南天這等人,骨子里秉持著一股豪性,最適合走那種剛烈威猛的上古練氣士的路,可惜生在今時,做任何事都得顧忌多方得失利弊,確實需要一位智謀極強的搭檔才能揮灑實力。
“誒,可惜了這一身本事。”嘆息歸嘆息,司徒十七并沒想多與拓跋南天接觸。
一頭金丹魔物滅去,其余兩頭壓力大增,拓跋南天和司徒業(yè)不作休整,迅速又去幫吳夲解決敵對魔物,再看趙良才那邊,眼睜睜的看著沒人來幫自己,裝著可憐兮兮來回招架,“這怎的偏要最后才來幫我呢?”
他在委屈,卻不知司徒業(yè)心里壓根就不想幫他,奸猾的胖子,多出半分力都不愿意,若非此乃槐山所有修士需要共同承擔(dān)的戰(zhàn)事,早該把這胖子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