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察誰是救下章溫的那個‘好心人’很簡單,只需司徒家出力追查當日接觸已經(jīng)殘廢的章溫的是誰就可以,鐘紫言去司徒家除了與司徒業(yè)說明事情原委,最重要的就是調(diào)察那個人,而司徒十七沒讓他失望,只用了半日便調(diào)查清楚了。
姜玉洲還想再勸說什么,突被簡雍攔住,聽他說道“掌門做此決定是有原因的,聽聞那玉猙子早已上了一百六七十歲,壽元所剩不多,總不能等他老死再去殺,七年之期已然是很理智的決斷?!?/p>
姜玉洲一聽此言,哀嘆一聲,對鐘紫言說道“師弟,我只是擔憂你之安危,若不然換做我去殺他如何?”
鐘紫言搖頭冷笑,對殿內(nèi)幾人說道“放心,屆時我自有法子殺他?!?/p>
四人領命后退出天樞大殿,鐘紫言呆了少頃來到斷水崖邊,夜色寂靜,他觀望崖下良久,縱身一躍,穿過般若凈土大陣,順著地肺裂谷向下飛去。
當年哪有想到自家會領悟克制煞氣的天賦神通,此時也不需施放什么抵御屏障,直接一路飛到地底深處的凹窟側洞。
走入其內(nèi),龍鱗護壁的封印依然完好無缺,鐘紫言劃破手掌穿過赤壁,十多年了,赤龍鼎不曾有什么變化,其上赤蛟虛影蜿蜒盤旋,鐘紫言一步步走近赤龍鼎。
“小子,竟然突破了練氣期?”那血蛟虛影逐漸變化巨大,玩味問了問。
此時的鐘紫言哪里還吃這一套,當年因為自己修為低,有求于血蛟,一聲聲前輩叫著給足了它面子,現(xiàn)在想來,一頭chusheng而已,本體被關在赤龍鼎內(nèi)還這般猖獗,真該好好收拾一頓。
鐘紫言負手看著赤龍鼎,平靜譏笑“是啊,多年不見,前輩似乎沒什么進展~”
“你還是這般不知禮數(shù),我有無進展豈是你能看出來的,無知小兒,看我血煞?!毖哉f罷,一股血煞之氣自赤龍鼎內(nèi)散了出來,它竟然真漲了一些本事。
鐘紫言不躲不閃,冷聲道“叫你一聲‘前輩’是給你面子,一頭chusheng還學我等人族尊卑禮儀,貧道而今早已不是當年那毛頭幼子,你盡還敢猖獗誑嚇?!?/p>
血蛟見煞氣觸碰到鐘紫言身上瞬間消失,它不敢相信,繼續(xù)揮散煞氣,不料鐘紫言直接提起赤龍鼎,清風化煞神通施展,這鼎周圍和內(nèi)部的煞氣在一炷香之內(nèi)被抽的干凈,鐘紫言冷笑道“既使你本尊出得來,貧道亦能抵消你那點伎倆,無需再廢氣力。
今日貧道下來,便是要告訴你,若能簽訂靈魂契約做貧道三十年坐騎,三十年后可還你自由,若不愿意,便一輩子呆在鼎內(nèi),這血煞之氣也不用想了,今日既是抽斷之時。
既然你等妖類壽命綿長,或許耽誤十來年也不是問題,那便給你十年時間考慮,每三個月貧道會下來抽取一次煞氣,十年后還不答應,這地方你也不用呆了,貧道將會把赤龍鼎帶出去?!?/p>
之所以不直接將赤龍鼎帶走,是給血蛟一個催命陰影,生靈對于已經(jīng)得到的東西是不知珍惜的,免費的東西從來不多珍惜,那便連免費的東西也不再供應。
若是老早之前,陶老祖沒給這頭chusheng在鼎內(nèi)能修煉下去的希望,它也就一直都是那桀驁不馴的秉性,如今給了他希望,十多年來靠著煞氣增進了不少修為,好端端馬上就要被剝脫,它如何能甘心。
人和這些獸類都一樣,就說這修真大道,若是一開始便無法修煉,他也不會抱什么能長生的希望,可若是原本能修煉,你硬生生給他剝奪了去,怎教他不撕心裂肺的疼痛憤怒哀嚎。
鐘紫言所用之計,對于血蛟來說,真謂誅心般歹毒,那血蛟一時可能還會因為自尊放不下身段求饒,可過個年,鐘紫言打賭它會乖乖就范。
計謀這種東西,不是憑空想出來的,這都是通過慘痛經(jīng)歷學到的。
摯愛道侶芳華消逝,給誰能承受的住?若是一開始沒有那份愛意,沒那份孽緣,也不會覺得多痛苦,天地給了鐘紫言一個夫人,又硬生生的收走,這是多么殘忍的一件事。如果連這都不足以學到一些東西,那鐘紫言此生修行路怕是不會有什么起色了。
人能對自己狠,就能對別人狠,善良的人多數(shù)時候傷害的都是自己,所以行善得三思而行。
聽著血蛟狂怒咆哮,鐘紫言哈哈大笑,很快離開了此間。
回到斷水崖上,月色半彎,夜間春風吹過,鐘紫言走入赤龍殿內(nèi),拿出那件桃仙裙細細撫摸,這是三個多月前自己親自去槐陽城取來的。
感受裙衫如絲如縷的細膩清柔,斯人已逝,徒留他淚滿衣襟,悲涼凄嘆
“桃衫依舊在,不見故人笑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