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最近太多生魂闖進這里,你做的不錯,收下獎賞,出去罷。”
鬼王尖利的手指自鐵甲中伸出,將一枚不足拇指大小漆黑中透著幽黃的晶石拋給鼠妖,鼠妖接在手里,用鼻子嗅了嗅:
“銀邙將軍…唧唧…先前承諾…是兩顆……”
它剛說罷,晶洞中突然冒出無盡藍白鬼火,盡數(shù)依附在鼠妖表皮之上,灼的它嘰喳哀嚎,好不疼痛。
“得寸進尺的家伙。”銀邙鬼王發(fā)出雄渾的男子聲音,單手緊緊握住,隨著他力道加重,鼠妖拼命嘶吼求饒。
“饒…唧唧…饒命…將軍饒命……”
晶洞中的凄厲哀嚎持續(xù)了半炷香,嘭的一聲,鼠妖軀體重重摔在地面,此時的它已經(jīng)失去了原本精狡的模樣,學著人類的行為匍匐在地,“多謝…將軍…我這就…走……”
它磕了三個響頭,像是逃命一般離開晶洞,全程沒敢抬頭對視銀邙鬼王一眼。
鼠妖走后,幽晶洞中再次陷入死寂,鬼王那雙跳動著鬼火的眸子隨穴風明滅,手指摸索著沒有皮肉的骷髏下巴沉思自語。
“唉,該怎么做呢,殺了小的還有老的,殺了老的還有更老的,人族修真者不好惹,也殺不絕啊!”
他嘆了長長一口氣,洞中的穴風忽然呼呼作響,就像是中年男子喉嚨間止不住的惡顫之音,聲音持續(xù)了良久,某一刻,鐵甲眼眶中的鬼火平靜下來,他哈哈笑了一聲:
“給嗜桖那家伙增補點食物,他該不會拒絕吧。”
瞬息間,鐵甲中的骷髏生機盡失,眼框內的鬼火消隱不見,這偌大幽晶洞中只剩下那些詭秘冰冷的幽晶還在發(fā)著微弱光亮。
而在黑石王座之后,一朵暗金色靈花已經(jīng)沒了花瓣,只剩下一呼一吸散著靈氣的根莖重新孕育果實。
天妖坑東北區(qū)域第二層,黑霧毒沼外,兩個年輕筑基隨意站著監(jiān)查,身著地兵谷服飾的年輕人問:
“梁墓,這都第八日了,你家那只蜈蚣趴在沼澤里一動不動,不會被毒氣害死吧?”
開口的這位年輕披著白色道袍,其背后畫著一柄火紅色錘狀圖案,這是地兵谷火煉堂弟子的標志。
“放屁,我?guī)煾傅钠呶豺隍继煜轮炼荆瑓^(qū)區(qū)沼澤毒氣能害了它?大補之物還差不多,它沒動彈說明沒有敵人,你該慶幸才是,閑出鳥屎來了?”
梁墓是澹臺慶生唯一的弟子,穿著學了他師父那一套,渾身裹著白帶尸條,按照他們這一脈的修煉法門來講,祭煉裹尸布幾乎是必修功課。
掀開翠綠葫蘆蓋慣了一口酒水,梁墓繼續(xù)靠著木樁閉目養(yǎng)神,卻又聽身旁之人撇嘴呢嘀:
“一天天學人家常自在喝酒,連你師父都不一定斗得過人家,你那點本事,瞎得瑟什么。”
“詹鐵棍,你是不是存心找茬?皮癢了?”梁墓睜開厭煩瞪他。
被喚作詹鐵棍的人本名‘詹鑌’,忙擺手:“別別別,我多嘴了,咱繼續(xù)看蜈蚣吧。”
梁墓秀氣的面龐翻了翻白眼,換了個姿勢閉目養(yǎng)神,一邊說著:“誰說我?guī)煾复虿贿^常自在,你見過么?即便沒有血煞僵,我?guī)煾敢嗄芎徒钪鞔虺善绞郑W栽谒闶裁础!?/p>
詹鑌心道:‘吹什么牛。’
下一刻,一聲轟響震驚二人,毒物沼澤中的七尾蜈蚣翻動巨大軀體,嘶鳴狂叫,它身上已經(jīng)被三根赤血觸手纏裹,正在艱難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