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靈魂誓言不能告訴另外的人,本想和陶師伯交論的打算也落了空,心頭不免又愁苦起來。
“終歸是留了性命,后事自有后世知,我且先講眼前的事做好。”
起身嘆了口氣,走出洞府直往黃龍殿去,路途中遇見幾位四代弟子,看到他們一個個朝氣蓬勃,鐘紫言又有了奮斗的精神。
簡雍是個大才,這一點鐘紫言早在五十多年就認定了,隨著這么多年的相處交集,他早已將其看作是赤龍門下一代領事人物。
這當然要建立在自己有一天意外離世的情況下,但即便不發生什么意外,簡雍在門中的權力也會越放越多。
鐘紫言不止一次研究過門中諸多掌權之人的稟賦天性,姜玉洲驕傲剛直、唐林溫厚淳樸、杜蘭外冷內熱、宗不二鐵面忠誠、陶寒亭陰鷙智絕,這些人都有明顯的長處,亦都有明顯的短處,除了這些人,余下的幾位老家伙,范無鳩章溴之流,一個比一個奸猾,都是老狐貍,遍及門中,唯有簡雍各方面情況都不突出。
但他在外人眼里卻極有聲望,整個槐山都知道他是門中掌權的二號人物,這等能力,哪里是一個什么都不突出的人能干出來的。
所以鐘紫言知道,簡雍甚至有時候比自己更適合當掌門,同門眼里,他哪里都不突出,卻又處處能幫到一些忙,在外人眼里,他是直達赤龍門頂層話事圈繞不過的坎,這樣的人,簡直是天生的掌門料子。
所以門中諸多大小事,能交給他的,一回回都交給,原本一個黃龍殿殿主,硬是把天樞殿殿主的活兒都干了。
這不,日光明媚,他一人坐在案幾前,蘇獵和其余幾個小輩一個個聽著吩咐,鐘紫言悄聲站在門外觀望,嘴角不自然笑了出來。
等簡雍將事務都安排完,小們一個個走出殿門,見掌門正小看著他們,于是慌忙拘禮躬身,見鐘紫言擺手后,很快走開。
“停了半晌不進來,是監查我做事做的好不好?”簡雍開著玩笑。
鐘紫言忙搖頭,笑應:“我有時候覺得,當年師伯將掌門之位掛在你頭上,或許咱門里現在的聲勢該能壯大十多倍。”
簡雍苦笑,“掌門這是在揶揄我?”
“怎么會。”
簡雍拿起一份靈札,“你只見我今時得心應手,沒見我日夜打熬懊惱那些沒做好的事,論起當掌門,差得遠呢,單說當年劉師叔身死道消,齊長虹師弟不見蹤影,局面給了我,怕早將門派解散了,哪有你那股不服輸的勁,像是將責任刻在了骨子里。”
“哈哈哈,這么一說,還真是。”鐘紫言心情大好。
簡雍將手中靈札遞給鐘紫言:“您那位遠在壽丘的百里好友托人傳來訊息,他結丹有成,煉了幾爐上好靈丹,問你何時東去約茶。”
“哦?這真是……可喜可賀。”鐘紫言霎時愈發興奮,他東征大計又增添了幾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