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可是金丹掌門吶。”惠討嫌呆滯愣神,不敢相信。
鐘紫言笑著道:“是啊,誰能想到一個凡俗貧窮教書郎能有今日的光景呢?
為師三歲遭人屠戮宗族,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靠寫字謀生,十八歲受宗門老祖灌頂通竅受任掌門,花了五十年的時間修煉至金丹境,遍數前半生,每每遭逢死境,靠的都是教書時候學的道理謀尋一線生機,才有今日玉冠高戴,千百人敬仰的局面。
你說難是不難?”
對于惠討嫌這個年歲的孩子來講,一天的時間都嫌長,何況是五十年,那對于他太過遙遠,超出了想象,只能發愣點頭:“真難。”
“萬丈高樓非一日而筑,再厲害的術法,不過小道爾,心不夠大,你的世界就不夠大,世界不夠大,怎容得下移山填海的大術?”
惠討嫌撓頭不解,“心怎么變大?”
鐘紫言指著唐林正在教授的弟子們,“去與他們做朋友,發自真心為同門師兄弟好,觀其強而包容其弱,以己所長補其所短,山門之內無仇家,你可能做的到?”
“這……這也不是什么難事。”惠討嫌勉強包攬,內心實際上有所抵觸。
“哈哈,徒兒,這人生一世,很多事靠拳頭還真解決不得,為師在槐山混到今時,吃了數不清的虧,才教那些豺狼餓虎般的門戶俯首稱臣,靠的也不過‘容忍’二字。”
鐘紫言揮手示意惠討嫌回去聽學,“往后每日清晨來此修煉,平日多與同門師兄弟相處,若是想做掌門,可得讓所有人都崇敬你啊!”
惠討嫌臉色灰喪下來,說了這么久,還是沒能脫離集體,他好生無奈,彎腰執禮:“弟子知曉了。”
轉身小跑著離開鐘紫言。
鐘紫言最后說了一句:“莫對唐師不敬,我派上下九成弟子都曾出自他門下。”
“是。”惠討嫌應聲離去。
望著小東西離開,鐘紫言突然又想起另外一個人,惠討嫌的脾性與自家孫兒鐘守一截然相反,一個動一個靜,也不知將來能不能合得來。
如今守一和守靈在辛城黃龍潭修煉,鐘紫言打算等守靈長大一些后,再將兄妹二人分開,凡歸凡,靈歸靈。
十幾日的時間里,赤龍門上下都在為掌門婚事提趕宣傳,黃龍殿和貪狼殿的內外門弟子往返各地,宣傳勁兒一天沒停過。
槐山修真界近二十萬人,但凡算得上門戶的沒有人不知道赤龍門掌門要辦婚事。
如果是小門戶結親,大可操辦簡單一些,人情禮往意思意思就罷了,但到了赤龍門如今這個位置,掌門結親根本不是一家一戶的事情。
人的影響力一大,做什么事都能產生極大勢能,明面上只是要結個親,實際上這里面牽涉的東西非常多,最明顯的就是一旦一個地方有太多的人員聚合離散,勢必會發生商事交易,如果不提前謀劃管理,場面就會變成小攤小販的主場,極容易失控。
人聚的多,還容易發生爭斗事件,那么禁靈陣法就得提前布置好,什么區域以什么靈力壓制,什么人有什么權限攜帶東西,如何保證宴席不會被有心人混進來,這些都是大問題,但凡沒想清楚,屆時出亂子是必然的。
時勢造英雄,英雄造時勢,世間很多事都是相通的,能量大的人做什么事都會引起波瀾,這個時候,也是小人物的發展機會。
一場婚事,但凡對外開放,那就意味著一定有好處相贈,既然有利益目的,事先籌劃就得慎之又慎。
忙到十二月末的時候,全槐山的各類商家都已經開始主動接洽商談合作,煉丹賽、煉器賽、斗擂場、賭場、街攤、拍賣會、靈寵行、符篆賽等等,只要是有市場,能介入的都想介入。
這種事,一來赤龍門支持,二來利處大,各戶商人很愿意出謀劃策,名義上是慶祝婚事,實際上都想靠著鐘紫言和赤龍門的名聲撈靈石。
上午的時候,鐘紫言慢步走入藏風大殿,盡管婚事還有兩個月,但已經有人開始布置紅彩,因為再過半個月就要啟動商事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