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忙站起來朝北追蹦,一邊追一邊哭喊:“師兄,師兄,不要走!”
那聲音的主人好似沒聽到,越飄越遠,不論常自在怎么追,都覺得追不上,但他不愿意放棄,瘋了一般朝北奔跑,一直奔跑,一直喊。
藏風平原,藏風山下。
數千頭妖獸和鬼物正在被赤龍門弟子和唐林自各家借來的人手清理,一襲白衣的玉漱也在其間,剛剛斬了一頭三尾妖貓的她忽而止住身子,茫茫環顧四周,眼淚止不住往下掉,不論怎么尋找,也找不到剛剛耳邊那個聲音的主人。
她聽得真切,那是一句異常歉疚的話,‘對不起啦,小玉娘~’
語氣一如既往的調皮,就好像那個男人要與自己玩游戲,似乎是一個捉迷藏的游戲,只不過這一次,總感覺這個游戲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結束。
更悲傷的是,不論她愿不愿意,那個男人已經開始了,停不下來。
于是她穿過人流和獸流,直奔銅陵溝方向,她要追上那個男人問問,怎么每次都不尊重自己的意見,為人夫君,一點兒也不穩重。
天際微微泛白,夜色將盡。
眼看著快要到達銅陵溝,鐘紫言突然頭暈目眩,心中悸痛,神念傳給碧游鯨降落修整,身旁蘇獵見況疑問:
“掌門師叔,你怎么了?”
在鯪魚洞多番祭煉損耗精氣,深夜又連番趕路心神不寧,此時雙目恍惚,打坐調息間,忽然睜眼瞪目,一股清風吹來,身前兩個虛影似近似遠。
鐘紫言眨動眼睛搖了搖頭,忽然又見不到了剛才的景象,擺手道:“無礙,我們繼續走!”
剛一起身,只聽得耳中傳來幼童的聲音,定睛一看,身前分明跪著兩個孩子。
虛虛實實,白光幻影,那兩個孩子照著往常犯錯誤的姿勢老實跪著,時不時還磕頭哭訴,咿咿呀呀,巧舌如簧,看著就是一副欠揍的模樣。
光影變幻,兩個孩子逐漸變大,變成了青年模樣,木簪束發,即便是跪著,都不忘互相擠眉弄眼,完全不將他這個掌門放在眼里。
再一眨眼,二人又變換了模樣,直身跪地,左邊謝玄笑著道:“師叔,我走啦~”
右邊狗兒亦齜牙咧嘴:“先生,我走啦~”
聲音飄渺,尤似夢中。
而后便見他們齊齊拜下,宛如兩個要出門遠行,最后一次面見家長的兄弟。
身為旁觀者的蘇獵見鐘紫言面對著空無一人的空地顫抖凝目,撓頭疑惑,難道掌門師叔瘋了?
鐘紫言當然沒有瘋,恍惚間,他看到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那兩個孩子再次變作幼童模樣,互相拉著小手蹦跳著向遠處走去,直至虛影消失,天色亮起,xiong口一團悶血吐出,顫聲驚叫:
“快,去銅陵溝,去銅陵溝!”
可他的腿腳一時間突然不聽了使喚。脫離控制好一瞬間,等到再次回復知覺時,顧不得碧游鯨和蘇獵,一人飛遁而起,直奔不遠處的銅陵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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