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卻不能這么說,一兩家權且不懼,若真是聯合起來,咱家哪能打得過,還得有個計策應對才是,師伯以為如何”鐘紫言看向陶方隱。
陶方隱沉吟思索,“若是群情激奮,眾矢之的,自然不妥,但都有爭奪的心思,他們各方實力相差不大,我來出面卻也能震得住,就怕”
這里面有一個變數是,拓跋南天如果真能結丹歸來,那牛魔谷實力必然會提升一大截,真要斗起來,赤龍門可不一定是對手,因為頂尖戰力之優屆時是不存在的。
姜玉洲道“不是還有咱家那條護派靈尊么燭云前輩”
那條血蛟雖然修為只有金丹境,但智識卻比大多人都高,還愛顯擺炫耀,時不時就自地煞裂谷升起來擺弄蛟軀,顯示自己的存在感,十足的演戲之精。
鐘紫言想起那頭血蛟,總有一種不牢靠的感覺,不過這只是心里錯覺,真叫它去辦事,多數情況還是能辦好的。
“那頭靈獸本是留著要鎮守鬼市之用,提前暴露出來,確實不太妥當。”鐘紫言沉思來去,感覺還不是它該露面的時候,又道
“若不然,教司徒業前輩和那位吳前輩現身撐面,也可促進三家在外名聲。”
鐘紫言這種想法便是成熟的借勢手段,他以往是斷然不屑做這種事的,可是今次來看,這個方法是最高效且保險的。
陶方隱沉吟良久,目中泛著澀氣,幽幽嘆息“借來的東西,總歸會付出代價。”
鐘紫言初聽迷蒙,而后剎時清醒,不是靠自家實力爭來的,將來也必定不會多受敬畏。
老人家的一個借字包含了多少無奈和悔嘆,借名氣、借聲望、借靈獸幼崽、借山門別人給的,和自己主動爭來的,不一樣。
姜玉洲也聽出了自己這位白發蒼蒼的師叔話里話外的意思,一城一地、一山一水,終歸得靠自家的雙手,身為修士,靠外人都是被逼無奈下的選擇。
“好,師叔此言正合我意,掌門師弟,咱們又用得著去求誰呢,這藏風嶺,我們要定了”姜玉洲凝目對視鐘紫言。
鐘紫言溫和笑道“單憑師兄這一股氣勢,就能嚇倒一片散野修士。”
兩人哈哈大笑,陶方隱亦捋須欣慰輕笑。
到了后半夜,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大地震當,嘶鳴聲不絕于耳,聲音既像蛛龍吼叫、又像蛇類卷信,音量放大了數百數千倍,鐘紫言起身向石峰外看去,平地上也不見什么異樣物種,感覺那東西是在地底深處與什么東西撕斗。
陶方隱負手而立,觀望著不算遠的高聳藏風嶺,細心感受地殼變幻,雙目最終凝結在西南空洞處,不過十息時間,那里一聲驚天震地的嘶鳴傳來,一條通體白光的大蛇飛竄向東,身長足有二十余丈。
那大蛇已然算龐然之物,沒想到在它剛飛竄出不久,比他還要龐大的黑色蛛影八毛攀出,一躍百丈猛追不舍。
鐘紫言和姜玉洲呆滯當場,“那那就是鬼母”
陶方隱捋須點頭,“卻不想這地底深處還潛著一條金丹虬褫,都言萬物相生亦連相克,這兩種兇物可是死對頭。”
直到此時,眾人才明白,那鬼母毒蟲掀翻六百里丘脈,除了想要使藏風嶺晉升品階,更大一個原因怕是想消滅天敵以進入結嬰的最后一步。
“虬褫,異種靈蛇,以往卻從未聽聞此地有這種存在。”鐘紫言不住感嘆。
姜玉洲只道那白蛇神俊非凡,不一定會被鬼母毒蟲吃掉。
三人等到第二日午時,也不見兩頭兇物歸來,又到了傍晚時分,大地再次開始震蕩,一白一黑兩道巨影自東面而來,直沖入藏風嶺下方空浮天坑。
“此二者的爭斗到了最后時刻”陶方隱說道。
姜玉洲也不知曉此種生靈殊死搏斗為的是什么,只問“我看那兩頭巨影都負了嚴重創傷,師叔以為誰會贏”
陶方隱搖頭皺眉“若是前一日,我認定鬼母毒蟲必贏,剛才感知二者氣息,已然相差無幾,跑回來只是為了吸收靈氣,誰生誰死卻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