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當(dāng)年先帝在位之時,官家便以此計才得葉蕭兩家扶持,上位后卻出爾反爾,變法一事一拖再拖,是他龍椅坐得太久,已然忘記初衷。”閣主頷首道,“大廈將傾,唯有保甲馬、穩(wěn)將兵、改科舉、興水利、免勞役才可有一線生機(jī)。新法之道,是寒士之道,同是天下黎庶之道。而今,也只有皇權(quán)更替那一天能辦到”
“所以,”柳青竹神色不變,淡淡道,“大周不能沒有葉家。”
閣主沉默,柳青竹卻驀地一笑,漠然道:“他們要變法,就該拿無辜之人的性命作陪?當(dāng)時春日宴,閣主送了我一句話,現(xiàn)在我也回贈閣主四個字。”
“什么?”
“棄道而行。”
話落,所有嘈雜的聲響都被掐斷,空氣在這一瞬凝結(jié)成冰。
那人問道:“加上這個孩子的性命,你也不在乎嗎?”
柳青竹背影冷寂,嗓音凄清,“沒有她循循善誘,只怕我也不會走入你所布下的局。宮家是否清白,我會自行查明,介時功虧一簣,我也咬牙認(rèn)了。”
言罷,柳青竹便要拂袖離去,身后忽然傳來衣衫抖動的o聲,身側(cè)婉玉還未來得及拔劍,兩人便被捂住了口鼻,刺鼻的氣味涌入鼻腔,柳青竹心中大罵:這賤人居然裝瘸。
腦中一片混沌,柳青竹身子軟綿綿地倒下,闔眼前,她瞥見一雙熟悉的繡鞋――那光潔無暇的鞋面上,赫然繡著一只栩栩如生的秋蝶。
柳青竹醒來時,有人正在舔她。
齒尖細(xì)綿綿地噙著耳廓,溫軟的舌頭將耳垂卷入口中,那人吻過線條柔和的下顎,埋進(jìn)她的頸窩,舌尖輕輕舔舐著。
眼前一片漆黑,柳青竹蹙眉,下意識推開身上的人,手腕卻被一道粗重的物件扯了扯,她微微一愣,后知后覺腕子上被捆了鎖鏈,正隨著她的動作晃動。
見她醒了,趴在她身上的人動作愈發(fā)大膽了,冰涼的食指在唇縫滑動,撥弄著下唇,再往下游走,拂過白皙如玉的美頸,在有著微弱起伏的xiong膛上悄然停駐。
柳青竹冷冷道:“滾開。”
那人悠然地哼笑兩聲,在她耳畔發(fā)出低沉粘膩的聲音:“美人,不猜猜我是誰么?”
溫?zé)岬谋窍⒃趥?cè)頸,柳青竹的心卻如千年寒冰般冰冷。過了好半晌,她才淡淡啟齒:“風(fēng)云奕手。”
“顯然易見。”
柳青竹又道:“千相畫師。”
那人并不意外,似乎還有些愉悅,“嗯,也是我。”
柳青竹靜默片刻,忽然冷嗤一聲,話語中含著不言而喻的諷刺,“接下來,我是該叫你南山上弒父殺母的福娃,還是坪宅檐下步步為營的百里葳蕤?”
話落,那人身子猛然僵住,噴灑在脖頸的氣息也隨之一顫。石窟內(nèi)猝然變得過分靜謐,仿佛所有的聲音都在此刻被抽空。
見那人被她說中,柳青竹繼續(xù)道:“在南山上,除去沒染上瘟疫的王奎夫婦,你守著一山的活死人,日日被這對夫婦毒打,吃不飽穿不暖,于是你心懷忌恨,將他們淹死在井里,從此在揚州漂泊流浪。”
“那年宮家覆滅后,你無意間來到此處,知曉了櫻冢閣和我母親的秘密,還找到他們甘于地下十余年誓死守護(hù)的鎮(zhèn)護(hù)之寶。望著地上的叁十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首,你心生一計,帶著螭紋璧和櫻冢閣的秘密離開,在江湖上建立起一個全新的‘櫻冢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