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茜再次墜入夢鏡。
眼前黑白交替,空茫茫的、一直再往下墜,不知道何時是盡頭。
此刻她清晰地知道她在做夢,難道是清醒夢嗎?耳后的紫色蝴蝶發(fā)燙,牽引著她來到一片純白空間。
黑色的羽翼像是在筑巢,將卡洛茲的身軀整個籠罩。
她走過去看這枚由翅膀構成的“巢”。
羽毛豐盈油亮,羽管看起來既柔韌又鋒利。
正中間是純黑色,慢慢向兩邊漸變?yōu)榘咨?/p>
撲簌簌一大片羽毛,層層疊疊,看起來柔軟極了。
等了半天,也不見卡洛茲有什么動靜,她抬起手想要觸摸一片羽毛。
明明牢牢扎進肉中的羽毛,明明她還沒有觸碰到,它卻自己悄然落下。
黑色的墮落之羽落在她潔白的掌心,她愣愣地握住。
羽毛刮擦她的手心,柔軟有趣,遠遠比惡劣高傲的卡洛茲好多了。
她忍不住將兩邊的羽毛搓亂,再捏著將它揉回去,反復搓弄,就當作消磨時間。
卡洛茲依舊沒有動靜,她不知道今天他怎么沒有了雅興。
但是這并不妨礙她自娛自樂。
反正睡著了就是要做夢。
她看著黑灰的羽毛莫名想到查爾斯書桌前的那只羽毛筆。
聽說那根羽毛是威廉公爵耗費大價錢購入的海東青羽毛制作的,好用昂貴,她都沒有摸過幾次。
而現(xiàn)在,她竟然能拿到現(xiàn)在世界上唯一的惡魔的羽毛。
可惜沒有墨水,她將拿羽毛的動作調整為拿筆的動作,在空氣中裝模做樣地寫了幾個字。
身后的羽翼驟然張開,卡洛茲掙開紅眸,抱臂說:“別罵吾。
”路茜見他終于醒來了,便扔下手中的羽毛說:“今天不窺探我的內心了?”她看向卡洛茲——他的臉色并不好,整個人都透著破碎的感覺,面色蒼白,唇越發(fā)殷紅。
“嗯,沒力量了。
”卡洛茲毫不避諱地說。
他抬起手,上面赫然是她的咬痕,挑眉說:“都被你吸走了。
”路茜打量他說:“是被契約力量反噬的吧。
”卡洛茲又長哼了聲。
他打個響指,后方就出現(xiàn)柔軟的床,他沒骨頭似的躺上去,巨大的羽翼在床上鋪張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