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邪倏然轉(zhuǎn)膝,面朝沈景玉,腰板謙恭彎曲,頭顱微垂。
燈罩中燈火溫煦,將他端坐的身影凝固在身后的墻壁上。
他眼眸微垂,低磁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nèi)回蕩:“弟子未經(jīng)允準(zhǔn),貿(mào)然決定一事,懇請師傅寬恕。
”見其神色鄭重,沈景玉停了腳步,落座榻前,溫言道:“但說無妨,為師聽著。
”殷無邪未抬頭,語速平穩(wěn):“弟子已斗膽將其帶來千燈鎮(zhèn),現(xiàn)下她正暫居對面緣來客棧之中。
弟子斗膽懇請師傅幫我看一看,此人……可有異處?”沈景玉眸中掠過難得一見的訝異,他撫養(yǎng)教導(dǎo)殷無邪多年,深知其品性端方,行事自有章法。
微怔之后,沈景玉猶豫地問道:“你二人……一路同行至此嗎?”“是的。
”
殷無邪面不改色。
他一路恪守道德,絕無逾越之行為,所以在師傅面前,可以做到君子坦蕩。
隨即他將夜游所述身世遭遇,以及她對渴望拜入萬歸宗的請求,一一向沈景玉稟明。
“弟子在為其輸入靈力時,曾悄然探其脈像。
其脈與尋常人等無異,并無妖邪之兆。
令我最為困惑的是,她體內(nèi)竟沒有蘊藏一絲靈力。
換言之,她能在毫無靈力加持下,奔行速度與我不相上下。
屬實……”屬實聞所未聞,匪夷所思。
預(yù)知萬歸宗內(nèi),奔行速度能與殷無邪比肩者,除宗圣外,不過寥寥數(shù)人。
而無論哪一個人,奔行皆需依仗靈力,方能日行百里。
且靈力又不是浩瀚海水,總有耗盡之時,長途奔襲并非長久之計,多為短途應(yīng)急。
“弟子與其同行時,仔細(xì)觀察過她皮膚發(fā)路眼眸和地上的影子,確定其與尋常人等無異。
她自言承蒙恩人照顧,授其輕功,只為遭遇危險時足以自保。
然恩人只是一平凡山野散修,修為有限,故而只授其輕功,并沒有教其靈力之道。
”其實還有一法可測,便是聆聽其心跳。
然而男女有別,故而無法操作。
沈景玉觀其神色,心下了然:“你很欣賞她?”殷無邪泰然自若,頷首道:“是的,若是天賦異稟,人才實屬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