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市街朝食相對談 3（第1頁）

晨烏金光斜長，兩人相視良久，都微微有些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待殷無邪僵硬地收回目光，夜游也不動聲色挪開了頭。

二人余光發現，老頭正垂著占滿shi面團的雙手，盯著他們二人呆呆發愣。

三人目光交錯一瞬。

老頭立刻局促地轉過身去，生怕他們發現自己正在側聽八卦，但又覺得這一轉太刻意，粗手交叉在袖口上搓了兩把，挪了幾步過來。

“客官還想要什么不？”

老頭訕訕地說。

殷無邪還略微有些發怔，沒有說話。

老頭見無人應答，尷尬地笑了笑，也不敢收碗，慢慢又退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上，縮回空氣狀態，抬頭看天。

天亮了，下一個客人也該來了吧……雖然殷無邪面不改色，但他內心實則如驚濤拍岸，震驚不已。

幸而此時是寒冬，大氅遮住了他微微起伏的xiong膛和猛烈跳動的心臟。

他看見了她眼中不加掩飾的洶涌情感。

雖然只是流瀉出來短短一瞬，他依然被其震撼到無法言語，好半響才能說出話來。

“宗規內確實沒有白紙黑字明禁女弟子，若夜姑娘誠心入宗問道，按理論來說，倒也并非絕無可能。

”

殷無邪澀聲道。

夜游屏住呼吸聽著。

“姑娘年歲已過外門弟子之期，若要入宗，唯有直接入上門徒一路可走。

但尋常上門徒人選，或者自小培養，又或者從外門弟子中選擇，除非——”除非破例。

若是外門弟子，男女都不算難。

七歲稚子，家庭供金，通過入宗考試即可。

萬歸宗并非沒有女性外門弟子，畢竟出錢學習，只要能達到入學資質，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天下信徒，男女皆是。

何況母親之眼界，可滋養供給其幼兒，故萬歸宗也暗自鼓勵女子前來學習文道。

只是尋常人家，女子十四五歲便要出閣嫁人，大多數夫家多忌諱紅妝勝自家兒郎，恐將來難以駕馭，故而外門女弟子向來寥若晨星。

而眼前夜姑娘，早已不是垂髫求學小兒，看過去又是兩手空空身無分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