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伴行路回千燈鎮（第2頁）

但一路上跟著殷無邪有吃有喝，見次次他都要付銅幣銀兩。

又見農夫靠種田為生，獵戶靠捕獵為生，攤主靠做小買賣為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心中暗想：“若離了殷無邪，我又該以何為生？”抬頭又看青瓦屋檐下的一排排耀目的紅色，覺得這里的冬天與易水城的冬至夜相比，夜晚來得早了一些，也暖了一些。

殷無邪一口一個吃著元宵，于一個元宵下肚后說道：“你這人，飯總要等涼了再吃，為何，這可是冬天啊。

”夜游道：“怕燙。

”殷無邪又道：“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第一句話嗎？”“是什么？”“你說，小時候燒到了火毀了容，怕嚇到人。

”夜游道：“我說開玩笑的，你信么？”殷無邪搖搖頭：“你說的時候那么認真，我便信的。

你次次都說開玩笑，但我覺得你次次都不是開玩笑。

”夜游沉默半響，道：“小時候確實是燒到了容，恩人救了我，用各種藥物保住了我的容顏，只是過程中吃了不少苦，嗓子也留了后遺癥，若吃燙的食物，會難受。

”殷無邪不響，將夜游的碗拉到自己面前，用碗中的勺子來回撥動，盡快散著熱氣。

攤主在一旁瞅得起勁，心中新奇：“鐵樹開花，鐵樹開花啊！”再看一旁的夜游，她斗篷覆發，只露出小小一側，但那側臉雪白干凈，一只丹鳳眼說不出的動人嫵媚，心下激動，想著等收攤回去時定要跑去隔壁鄰居家好好八卦八卦。

夜游瞥了一眼殷無邪的手，也不推讓，側頭又看屋檐下燈籠在細雪中搖曳紅光。

等元宵白氣散盡，她又拉回來細嚼慢咽。

一碗湯圓等涼了再吃，她一碗食盡時，殷無邪已干下三碗。

夜游吃完最后一口湯圓后，道：“到你師傅居所，還要多久？”殷無邪兩條長腿架在板凳上，滿身舒服地只想伸個大大的懶腰，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嗯？”“就在這鐘樓之旁。

”夜游再次往那鐘樓看去。

那鐘樓高逾三丈，青磚壘就四方基座。

東方基座墻根之對面，建了一雙層青瓦灰墻石屋。

石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四角各懸一月片銅鈴，風過時聲響清脆。

東西向銅鈴之下，是一雙扇環扣木門。

木門老舊，但很干凈，定是有人日日打掃，沿口處沒有青苔泥垢。

“師傅常年行走各處傳業授道，只有在萬歸宗有任務時，才會回去明城。

今年剛好又輪到千燈鎮。

”夜游心想，一個又字，說明殷無邪的師傅曾經也來過這里。

自從在易水城的早食鋪內，殷無邪答應幫助夜游后，夜游就名不正但言順地一路跟著殷無邪了。

殷無邪先是回了一趟客棧，見朔風和扶蒼的馬已不在馬廄里，詢問店家后確定二人已經退房，這才迅速收拾了行李，帶著夜游離開。

此次出行易水城，原本就是殷無邪一人領的任務，并未告知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