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盯著她們的動作,一邊又叫道:“怎么進了樓還穿著斗篷,我說了多少次多少次了!進了這個樓,第一時間就要穿得薄,穿得透,穿得吸引人!別跟我說拿了瓷盤就騰不出手了!一人拿一個瓷盤而已,如果不是怕出意外,我一個人可以拿十個!你們這些人年紀輕輕就這么沒用!現(xiàn)在馬上去妝閣給我去把斗篷脫了!真是的,個個讓我煩,沒一個省心的!”諾諾!第一個少女立刻彎腰點頭,后面的少女們一看,也趕緊集體彎腰點頭。
那白發(fā)女人又叫:“你看,聲音也不整齊,點頭動作也不整齊!外出一下就亂了,你們是想要氣死我嗎?我說過多少次,每個動作一定要一絲不茍,整整齊齊,就像是一個人做的那樣!這樣外人看過去才漂亮!今夜我沒空罰你們,等宴會結(jié)束了,該領(lǐng)賞領(lǐng)賞,該領(lǐng)罰領(lǐng)罰!”夜游被她雨點般密集的說話聲震得頭疼惡心,心想這人怎會如此聒噪。
把人變得一模一樣有什么樂趣嗎?都一模一樣又何須這么多人?轉(zhuǎn)念間,心下暗叫不妙。
若脫了這桃紅色的斗篷,誰知道她們里面都穿了些什么。
看這白發(fā)女人這個架勢,想來她們里面穿得衣服也是一樣的,到時候就我一個不合群,豈不是一眼露餡?不行,得趕緊想辦法離開她們,再找機會接近那個墨華君,悄悄跟著他去萬歸宗。
是的,要趕緊撤撤撤了,可是如何撤?就她這樣極端路癡之人,恐怕離了群,就要在這層層疊疊的走廊里出不去了。
正在糾結(jié)之際,她不經(jīng)意朝圓桌后的架子床上瞟了一眼。
這不瞟還好,一瞟人又被驚了一下。
架子床角落里蜷縮坐著一名美貌少女,妝容精致,黑發(fā)披散一地,身著一件仙氣縈繞的白色長裙。
那件衣裙通體雪白,束腰寬袖,薄如煙霞,月光流云般,飄飄然不似人間之物。
只是,她抱著頭,露出的手臂上,有大塊大塊新生的淤青。
皮膚蒼白如雪,眼神緊張不安。
見她們一堆人進來,她仿佛更是焦躁難安,牙齒咬住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照理說這么大個活人坐在床上,夜游一進屋第一時間就該注意到了。
只不過美貌少女一聲不吭,而白發(fā)女人叫了又叫,這才忽略了她。
白發(fā)女人瞥到她這副樣子,仿佛氣得要暈過去,當(dāng)著眾人面罵道:
“你不上,那就準(zhǔn)備好去沙漠陪葬吧!上場,還可以搏一搏命!你練了這么久,不就為了今夜么?臨到頭了縮頭烏龜,你賠得起么?”那床上美貌少女崩潰了:
“我不行不行不行真的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了!”看過去她只會說不行了。
白發(fā)女人冷笑一聲道:
“那就讓你的賭鬼父親準(zhǔn)備好十倍罰金吧。
”美貌少女嘴唇都白了,目光離散,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正要流下來之際,白發(fā)女人沖了過去,按住她的眼睛,道:
“不準(zhǔn)哭!馬上就要上場,別給我哭花了妝!”頓了頓,又道:
“輸了,折你一人。
臨陣脫逃,輸你全家。
我去跟城主通報一聲,你趕緊準(zhǔn)備,群歌過后就是你!”白發(fā)女人眼神一轉(zhuǎn),跟少女們說道:
“你們,留下一人陪著她,剩下的跟我走。
”她余音剛落,夜游眼睛一亮。
機會這不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