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惡魔 第94節(jié)（第3頁）

加百列使壞的時候他知道，里面有多少真心他也聽得出來。

所以烏鴉心跳加速，因為他知道自己肯定是不“清白”的。

他想，兩眼一抹黑地面對這個事事與常識相悖的世界時，自己一定露了很多馬腳，一定因為惶恐不安胡抓亂拽過，以至于言行過界。

此時驚覺他已經(jīng)把加百列引到了坑里，烏鴉活像沖動之下殺完人面對尸體崩潰的罪犯，一身冷汗。

烏鴉沉默太久，無聲的黑暗忽然粘稠了起來。

這反應(yīng)和加百列的預(yù)期截然不同，黑暗里，加百列盯著天花板的眼睛冰冷起來，聲音卻帶上了笑意：“這個問題這么不好回答？”

是非題當然是送分題，難的從來不是答案，是怎么說出口。

顯然，這兩頭里只有一頭不好說。

加百列捏起烏鴉一縷發(fā)梢，用指尖慢慢捻著，語氣輕柔得像哼歌。

“沒關(guān)系，你就算一點也不喜歡我也沒關(guān)系……”

之前那些“其實很喜歡你”的話是騙人的鬼話也沒關(guān)系。

在加百列的世界觀里，“我喜歡你”就夠了，等于“你是我的”。

他對血族社會做過長期觀察，細致程度足夠支持他做好連環(huán)殺手的工作，還有很大的資料庫可供參考，總不會比當年打破培養(yǎng)箱更難。要是實在不耐煩裝模作樣，外面還有一堆血族天賦物……再不行，他還可以跑一趟角區(qū)。

角區(qū)的七大家族里那個姓“勒森魃”的，家徽是頭山羊，“色欲之羊”。這家除了賣衣服，還有個好用的神圣天賦，叫“連心”，能操控別人意識。據(jù)說最高級的“連心”能以人為偶，想怎么擺布就怎么擺布。勒森魃家這一代剛好有個“連心”，獵殺難度系數(shù)不高。

他倆一個負罪，一個想犯罪，一米二的空間里，南轅北轍的精神世界驢唇不對馬嘴，眼看要背道而馳……

然而幸好，偏偏是這個時候。

偏偏是烏鴉剛把記憶撿回來的時候。那些穿透了幾個世紀的廢墟注視他的眼睛既是底氣，也是壓力。

烏鴉面著壁，心想：自己有沒有將重建文明重任一肩挑的勇氣不好說，起碼認罪的勇氣應(yīng)該還有。

窸窸窣窣的聲音打斷了加百列繾綣的尾音，已經(jīng)毫無睡意的烏鴉起來，頭發(fā)從加百列指尖溜走。

此時已經(jīng)是清晨，他拉開窗簾，驛站路燈光就不請自來。烏鴉借著這點光在他亂七八糟的桌子底下摸了一會兒，摸出不知什么時候剩的小半瓶大麥酒，一氣喝了。

“不，”然后他轉(zhuǎn)過身，靠在書桌上，對同樣坐起來的加百列和舉頭三尺的神說，“我喜歡你。”"，"chapter_title":"純白惡魔

第94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