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是秘族起的,所以你真名是什么,能告訴我嗎?”
伯爵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忽然啞口無言。短暫的空白后,她努力回憶了半天,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當然能……但我實在想不起來了。要算起來,我叫‘伯爵’的日子比之前長多了,早習慣這個名字了?!彼軐捜莸卣f,“你要是實在嫌棄秘族起的名字,隨便稱呼個別的什么也一樣,讓我知道是在叫我就行?!?/p>
這說法好耳熟,加百列似乎說過差不多的話。
“好吧,”烏鴉點點頭,“之前一直是我在問你,你就沒有想問我的話嗎?”
我的來歷是什么?我到底是不是火種?我為什么忽然不傻了?我能為你、為你的過去和未來做什么?
伯爵再一次啞口無言。
于是烏鴉就知道了,伯爵看他時似喜又嗔的復雜神色,原來不單是因為他“來晚了”,她給他下毒時的憎恨,也不單是失望他是個傻子。
他的存在就讓她恨。
然而她不能認領這種怨恨,因為那樣,她這一生又算什么呢?
她甚至已經不敢面對,自己付出一切的“圣晶”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幸好這時五月解救了陷入絕境的成年人。
五月這輩子除了吃就是被吃,什么正事也沒干過,剛破壞完一圈芯片,他頭一回有了成就感。舉著那“自動取片機”,這小子沒過癮,正四處踅摸“漏網之魚”,一眼看見了伯爵,連蹦帶跳地跑了過來。
“那個……您,”他雀躍地伸手戳了戳伯爵的頭發尖,預備要賣安利似的堆著笑,“芯片取了嗎?”
伯爵逃走了。
烏鴉摩挲著口琴,又看見不遠處小臉焦黑的珍珠,安撫似的笑了一下。
這時,茉莉大步走進來,在他身邊一屁股坐下:“我說,你左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用眼過度,”烏鴉臉不變色心不跳,“所以你以后也得注意用眼衛生啊小朋友,不然近視了,可找不著眼鏡店,弄不好還得回來打劫耗子?!?/p>
小孩的注意力很容易轉移,一提到“耗子”,茉莉就又糟心起來:“我們之后怎么辦?”
她看向這臨時避難所里的人——不是孕婦就是兒童。
這好理解,除了“嬤嬤”,只有處于短暫哺乳期的“種母”才能不懷孕。男人們幾乎都有殘疾,不是身殘就是腦殘,鼠人有自己的狡猾和殘忍。
要照看全圈的“牧羊犬”,墜著嬰兒的母親、殘疾人,逃亡時肯定都落在后面,也因此錯過了生機。","chapter_title":"純白惡魔
第27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