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身后摔東西的聲音,孟薇跨出大門,一直走到大街上,心里才真正松了口氣。
阿橙小聲道:“姑娘,老夫人會不會去告狀啊?”“祖母告我的事情多了,再添一件也無妨。
”孟薇悄悄平復(fù)心中慌亂。
方才她面上平靜,其實心里害怕極了。
她怕祖母追上來打她,怕丫鬟婆子們抓住她不讓走,而最最害怕的,便是鬧出笑話給所有人看。
然而真的鬧開了,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害怕的事情并不會發(fā)生,反倒是先前的畏懼叫她束手束腳。
孟薇覺得真可笑,其實這世上真正會要她命的人,只有寧王。
可她若是像方才那樣,連死也不怕的話,那么寧王也不算多大的威脅了。
孟薇望著遠處天空,眸中無比決絕。
等她到達老槐樹下時,蕭遠倚靠著老槐樹等她多時了。
看見她出現(xiàn)的一刻,他悄悄松口氣,還以為她今日不來了。
今日他們沒練太久,太陽還沒升到最高點,蕭遠便歇息了。
一起回到老槐樹下,孟薇奇怪,問他:“殿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以往他練得最勤,她甚至覺得,若不是顧及騎師要吃飯和歇息,說不定蕭遠真能練到傍晚去。
蕭遠別開臉,不看她,淡淡道:“我乏了,歇一歇。
”微風吹動樹下的五彩絲帶,草地上鋪了回云紋的萱色錦緞,孟薇乖乖巧巧坐在樹下。
今日她穿的是一身玄色圓領(lǐng)窄袖袍子,依舊沒帶耳墜,但細看之下,白嫩耳垂上還是有個小小的穿孔痕跡。
蕭遠移開視線,不知怎么的,忽然對小姑娘說起昨日遇見一個特別能吃包子的少年。
孟薇眼里含笑,安靜地坐在蒲團上聽他閑談。
幾只鳥兒飛上翠綠的樹梢。
認識這么久,孟薇還是第一次見蕭遠說那么多話,原來和他談天說地也很有意思啊。
蕭遠一抬眼,就看見她在笑。
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他氣惱問她:“傻笑什么,那書生不可惡嗎?”孟薇甜笑點頭:“可惡的,他太可惡了,說要請人家吃包子卻不付錢,還要冤枉人家。
還好有殿下仗義執(zhí)言,不然那少年就洗不掉罪名了。
”她依然在笑,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彎成月牙。
蕭遠盯著她,氣道:“不對,你還在笑,傻笑什么?”孟薇一汪水眸純凈極了:“我只是覺得殿下今日格外不同,沒像往常那樣一板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