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馮敬持一人來京,身邊沒親人作伴,孟良便主動請纓送他應考,一起的還有孟薇和湯蕊。
他們大清早來到考場外,這里已經候了許多考生,有些本就是京城人士,被送考的親友圍著鼓氣。
孟良說:“馮大哥,你力大無窮又善使刀劍,一定能勝出的!”湯蕊也笑道:“我瞧他們都不如你身形強悍,你肯定能中。
”馮敬持兩手冒汗,憨厚地笑。
孟薇看一眼周圍考生,一點也不意外地看見余仕春一家子。
余員外也看見了她。
今日蕭遠不在,余員外斜睨孟薇,正一臉瞧不上她的神色。
忽然有官差敲著鑼高呼人群讓出一條通道。
接著便有轎夫們抬著一頂轎子,穿過避讓的人群,來到考場大門外。
待轎子停穩當,有侍從躬身掀開轎簾。
眾人便看見轎子里步出一個頭戴鹖冠的年輕郎君,他身著正一品的紫袍,周身氣度非凡,樣貌雖是個十七八歲的俊美少年,那雙銳利的眼睛卻透著十足威嚴,壓得旁人不敢不對他恭敬。
孟薇呆了呆,還是第一次看見蕭遠穿這么正式的衣裳,想來應當是朝服,嚴肅得不像平日看見的他。
余員外原本神氣活現,一看眼前身著紫袍的考官竟是那日不好惹的小郎君。
他嚇得額頭直冒冷汗,趕緊低下腦袋去。
其他考官或乘轎或騎馬,也都陸陸續續到了考場。
隨著衛兵們緩緩關閉考場大門,這場持續三日比試正式開始了,內容囊括馬上騎射和使槍弄棒,期間考生們便宿在考場內。
孟良送馮敬持入了考場,總不放心。
一到家,他衣裳都來不及換便直奔老太太的佛堂,跪求菩薩保佑恩人高中武狀元。
等他拜完了,孟薇同他一道出佛堂。
姐弟二人經過游廊,他一臉雀躍:“真沒想到紀王也是考官之一!二姐姐,可看見紀王佩戴的頭冠了?”孟薇笑著點頭:“看見了。
怎么了?”孟良昂頭一笑,驕傲得像只小公雞:“二姐姐不知道,那可是鹖冠!相傳鹖鳥善斗,朝廷便造了此冠,只有戰功赫赫的武將才準佩戴此冠呢。
”游廊邊的細竹在微風中沙沙作響,倒映在池塘里,與池子里游曵的金魚相映成趣,孟良越說越歡喜。
他停下腳步,看著池塘里自己的倒映:“去歲紀王在安西都護府殺得敵軍片甲不留,屢建奇功,我同窗們聽他的捷報都聽得習以為常了,要是哪天的捷報里立功的不是紀王,我們才會稀奇呢。
”孟薇眉眼歡喜地聽他夸蕭遠,看著小少年,兩只手在頭頂比比劃劃模仿頭戴鹖冠的樣子。
她知道,兩輩子,弟弟都立志長大了做武將。
于是她認真道:“少年當有鴻鵠之志,阿良要是從軍,一定會是最勇猛的武將。